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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阳】胡桃魈8

饿骨轮回[无限] 晒豆酱 5354 2023-12-12 10:34:33

柳筎这会儿适时地咳了一声:“咳,闺房女子不宜看这种事,我还是先回去了。”

钟言和秦翎则同时暗笑,这二弟妹还挺能做戏,她见过的可比这院里发生的离奇得多。只不过咱们这位二弟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娶了一门什么样的妻子。

“不必,大哥大嫂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的事便是你的事,留下来看看也好,长长见识。你常年深居闺阁,这里又没有外人。”秦烁却一口回绝了她的话,看上去像个百无破绽的好弟弟、好夫君,“你既然已经嫁入秦家,便是我秦家的人了,如今家里有鬼怪之说,自然都要用心尽力将这说法抹平。”

“是。”柳筎低着头,回答声音细如蚊呐,和她在钟言面前的神情截然相反,颇有小家碧玉之态。

而钟言和秦翎却有说不出的滋味,秦烁这样做无非就是在他们面前立威。因为秦翎平时显然“管不住”房里人,他就要对比出他可以。

还好柳筎是个心思深又有主意的女子,否则她会变为另外一个柳三小姐,出嫁从夫,寻不到自己。

秦翎忽然又想起了小妹,他进退两难,但又想着如果小妹嫁了,一定不要变成出嫁从夫的女子。

“多谢二弟好心,我作为长子未能为秦家东奔西跑,凡事都要靠二弟操劳了。”即便心里抵触,但秦翎仍旧要拿出兄长的气度来,而且万万不能阻止他们进来。本来这事已经够玄乎的了,朱禹还死在了他们的面前,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如果不让他带高人进院,那么明日这些流言将会变成“长子院里有怪,八成就是妖异所在”。

“应该的,大哥只需要好好养病就是,连带着我那小小的内侄,一起快快地好起来。”秦烁看向院内,“不知内侄今日如何了?”

“好多了。”钟言回答,“但是见喜之症不能见人,所以就不抱出来给二弟看了,上回你给的药不错,已经用上了。只是不知……今日道人打算怎么看,上回已经看过了,不是说这院里没有异常吗?”

光明道人立马看向钟言,笑嘻嘻地抬手指着他说:“瞎说,你就不是人啊。”

什么!钟言瞳仁乱震,头顶好似打了一个响雷,直接将自己劈成了一段空心的雷击木。光明道人的手就这样指着他,秦烁带来的家丁也瞪着他,所有的矛头都到了自己身上,只需要秦烁一声令下,自己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妖怪”。

“荒谬!”先开口的是秦翎,一下从轮子椅上站了起来,“来人,把这满口胡言乱语的人轰出去!我们秦家容不下这种妖言惑众之人!”

“大哥别急啊。”秦烁的完美面具终于流露出一丝狂喜,他早就知道大哥这院里不对劲,终于让光明道人指了出来,“既然高人这样说了,必定有他的大道理,不如听他说说如何破解,或者解释一番大嫂为何不是人啊?”

“你长嫂是不是人,我还不知道么?”秦翎冷下脸来,对,他就不是人,他是我亲手救回的小兔子。

“正是这样,大哥才应该袖手旁观,毕竟大哥这些年疲劳卧床,一时看不清人心也是有的。”秦烁上前扶住了他,“大哥,你我才是一家人,何必为了外人?”

光明道人的话犹如一滴冷水掉入了油锅,不光是炸出了元墨小翠,四个大丫鬟,还有陈竹白易容后的奶妈妈和许兰。院内外的人原本就势不两立,现在就等着二少爷开口呢,小翠甚至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元墨,你记着,咱们院里不能没有少奶奶的自己人,往后你多几个心眼。”小翠低声对元墨说。

“啊?你说这个干什么?”元墨又摸不着头脑了。

小翠闭紧了嘴巴,站在少奶奶身后一步的地方,若真是光明道人认定了,自己便当着这些人自断一臂。

伤口不会流血,只有干燥的砂石和沙子,混成一起变成了泥土。那么这院里有妖异邪祟的谣言也算是成了定论,到时候自己就说朱禹是自己用虫子杀的,先把少奶奶摘出去。

“你要做什么!”元墨终于搞懂了她,紧紧地攥住了她泥巴做成的手腕,“你别……”

周围的眼目众多,若是再想金蝉脱壳也没机会了,秦烁自以为胜券在握,转身问道:“道人,还望您悉心指点,认真责判,我这长嫂究竟是不是人,会不会是您看错了?”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光明道人两只手一起摇了摇,“这个不是人,是绝好的炼丹材料啊,真好,真好。”

钟言原本已经想好了对策,他身上还有一个连接着福寿堂大当家的纸人,如果光明道人真要上前来拿自己,那么就把纸人扔出去,这样做有人就会以为是纸人作怪。可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这个光明道人的种种表现。

上回来他可不这样,虽然看似年轻,感觉已至暮年,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总是那样疲惫。现在却活力充沛,有返老还童之势。

他又想到上回跟在光明道人身边的那个小道童,难道是!

难道光明道人将那小孩子炼丹了!

以灵童之骨血肉炼丹,以求返老还童之效。将军府为了寻求三样长生之宝踏破了大半个国,这会儿又有光明道人将灵童活活碾成肉酱为自己所用,疯了,人真的都疯了,为了长生不老和永生,大家都疯魔了!

“道人,您说的可是真的?”秦烁声音都拔高了,“这院里的妖孽就是她吗?还请您动手将她收服!”

一阵竹香飘至钟言周围,他回头,师兄又在运用法术了。若这老不死的道人对自己痛下杀手,师兄必定要大开杀戒。

“哈哈哈,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光明道人蹦蹦跳跳起来,两只手开始乱指,“你也不是人!”

“什么?”秦烁的脸色大变,“道长,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他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们大家都不是人,哈哈哈,真有意思。”光明道人又指向柳筎,“你也不是人。”说完又蹦跳着到了秦翎面前,“你也不是人。”

“这……”秦翎眉头拧死,莫名其妙,怎么这道人疯了?

“都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好玩好玩真好玩。”光明道人开始胡乱地拍手,嘴里说的全是前后颠倒之语,甚至在院子里跑了几圈。他的精力太旺盛了,让钟言开始害怕,不知道这是不是吃完灵丹的后果,万一发起疯来吓着秦翎怎么办?

正如他所料,最后光明道人果真冲着秦翎去了,一下子停在他的轮子椅前头。他伸出手朝着秦翎一指,指尖碰在了他的眉心之处:“是你。”

“我?”秦翎也觉着他不大对劲。

“不可说,不可说,真好玩。不过我不玩了,我要炼丹去了。”光明道人抛下一句话之后就跑了,照直了往院外跑去,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秦烁一瞧,连忙追了出去:“高人,高人!”

他带着几个家丁离开了此地,柳筎倒是一动不动地留在了钟言面前。秦翎抓住机会立马作势说:“大家也看到了,这高人根本不是什么真正高人,只不过打着幌子而来,骗取钱财为真。他说你们少奶奶不是人,又说所有的人都不是人,可见他是疯了。”

这话不用大少爷亲自说,留下来的家丁们不止一个人被吓到。柳筎这会儿再添一把火,说:“你们二少爷是好心,但好心太过,便容易被人几句话蒙骗过去。方才那位道人还指着我说我不是人,又说你们各位都不是人,如此种种,岂非咱们秦家就没有活人了吗?”

“这……二少奶奶说得对。”

“他方才疯疯癫癫,一瞧便不是修行之人啊。”

“是了。”柳筎点了点头,“如今咱们秦家遭此祸事,外头传言纷纷,将秦宅形容得恐怖不堪,往后这些脏耳朵的话一律不许在里头说,秦家不能乱,人心不能乱,否则外头的人就会有可乘之机了。”

“是!”家丁们纷纷点头。

钟言赞许地瞧着柳筎,这才是真正的管家之才呢,大族世家的女儿教出来都有这个本事,只不过被太多的规矩压住,无法施展。就如同徐莲,若不是钱修德自寻死路,谁又能知道她的管账本事远远高于枕边人。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还闹了个鸡飞狗跳。等家丁们散去,钟言招手叫柳筎过来:“弟妹,你来。”

“我过来做什么?我还要回院去呢。秦烁吃了这么大的亏,回去肯定愤怒发泄,我还得看住他别发疯。”柳筎嘴上这样说,可还是走了过来,“有话快说。”

“没什么,就是怕方才那光明道人吓着你。”钟言攥了攥她的手,“我不怕跟你说,他确实有点本事,而且返老还童了。秦烁没被人坑骗,那道人就是厉害。”

“我知道,我一见着那道人就觉出来了,好在干娘已经挪移别处,否则真会被他看出什么。”柳筎将自己的手从钟言手里抽出来,“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还要回去呢。”

钟言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拖延一会儿,不想她回院等着秦烁。秦烁是火一样的脾气,真是对应了他的名字,火气上头的时候估计就该动手了。

“你别动,我就看你今日穿得素,想给你个东西。”钟言没什么准备,唯独头上戴着一根碧玉发簪,立马摘下来插在了柳筎的如云发髻当中。

柳筎吓得一躲:“你干什么!”

“别动,妯娌之间不就该这样嘛,一人簪,两人戴,往后有好的再换着戴。”钟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自己可比她高不少呢,“好了,比我戴着好看。”

“谁稀罕你的簪子。”柳筎伸手摸了一摸,忽然脸红了,“我走了。”

“诶?你走这么快?”钟言还没说完柳筎已经转过身,很快就一溜烟儿没了踪影。钟言一头雾水,回头看向师兄,师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

原本还以为光明道人是一道劫难,没想到他自己发疯跑掉了,现在院里的家丁都说二少爷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骗子来,听说还被秦守业一顿训斥。可钟言却不这样认定,总觉着光明道人还是会回来,他如果真是痴迷于丹药,就必定会回来抓自己。

等到傍晚,柳筎派贴身的丫鬟过来送补品,全是滋补之物,给刚生育完的女子用最好不过。可钟言吃不了,刚好师兄也虚弱,便让师兄替自己享用了。如今他们卡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杀秦逸的人不出现他们就只能这样干等。

院里那口井已经命童花用坚硬石板给封住了,还做了阵法,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有所感应。

傍晚之后,地上散了暑气,秦瑶的小轿才停到院门口,一进屋就急急忙忙地问:“二哥又来了?”

“来过,然后又走了。”秦翎放下茶杯,将小妹拉入怀中拥抱,实则留心观察,“这么闷热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半路上还遇见了三哥。原本要一起过来,可是他走到半路忽然浑身冷汗,呕吐不止,我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秦瑶也快急出冷汗,“咱们家里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

钟言心里了然,小泠的身子让蛊虫吃过,这是受损。哪怕白仙救他一回也不能让他完全复原。“你别着急,夏日暑气大,小泠他又活蹦乱跳贪玩爱闹,保不齐被暑热侵体,八成是中暑。”

秦瑶点了点头:“这倒是,我看三哥的样子就像热得够呛。”

他是被烈日红里的蛊虫所伤,自然会热得够呛。钟言又看向秦翎,自来他和师兄就痛恨下蛊,只因为蛊虫不会雁过无痕,只要来过必定有痕迹。好比徐长韶,每月肺里头都有积水,需要做法,转为汗水排出,万不能少了这一步。小泠呢,体虚无力,总会觉着被火灼烧,每年夏天都不会好过,入伏之后对他来说就是折磨。

而秦翎呢,吸收了炙人的阳毒,已经无法去除。

“大哥大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二哥要找一个……那种不堪的人来。”秦瑶忍不住发问。

“来,小瑶,你过来。”钟言坐着朝他招手。秦瑶迈着小碎步过来,他连忙说:“外头的事乱,你还小,不用事事操心。你只要操心自己的银杏果和斋菜点心吃完没有就好。”

“既然大嫂说到这个事,我其实也有一事要说。”秦瑶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来,“我想着,徐家公子专门给我送了两趟点心,我不能和他见面但礼数不能缺少,总不好白白吃了那些。所以书信一封以表谢意。里头只有谢意,没有其他,大嫂不信可以看。”

“我当然信你,你写封信也没错,我一定帮你送出去。”钟言感叹于秦瑶的胆量真的大了不少,虽然只是一封感谢的书信,但这已经掀翻了这十几年里十几位嬷嬷们对她的教诲,她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自己的想法,甚至已经主动站在了嬷嬷们的另外一面。

虽说只是感谢,可未婚嫁的女子给外男写信,传出去就足够她“身败名裂”。

“你真是长大了。”钟言又喜又惊,“对了,我原想着天黑之后就去找你呢。我这儿有一对儿银镯子,虽然只是纯银可上头镶着珊瑚,很配你,打算送你呢。”

“大嫂别总是给我,大哥已经买给我够多了。”秦瑶嘴上一套,手上一套,伸出两条手臂来,“在哪儿呢?快给我戴上看看。”

“小丫头。”钟言捏了捏她的鼻尖,一想到这样率真可爱的秦瑶有事瞒着他们就心如刀割。一对儿银镯,钟言亲自给她戴上,戴得又慢又认真,是把她当作了亲小妹来疼。他都不敢想秦瑶出嫁那日,秦翎自不必说,一定万般不舍,自己何尝不是呢?

他们素日里疼在掌心上的丫头会被一顶红轿子抬走,就算是再精美奢华的轿子终究也是离开了秦家。她叫秦瑶,可出嫁之后就成了别家的人了,像柳筎,明明姓柳,可过门后她便是秦家的。她们的孩子也会抛弃她们的姓氏。

不知斗转星移之后可否有这样一日,女子出嫁后还可日日回归娘家,或者干脆和娘家人住在一起,而她们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和她们一个姓氏。

“真好看啊,果然长嫂的东西好看,大哥的眼光虽然挑剔可是过于硬朗。”镯子戴上了,秦瑶满心欢喜地拿给秦翎看。两只袖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而微微下滑,露出一截儿洁白的小臂。

小臂光滑如新,根本就没有抓痕。

只看一眼,钟言便彻底信了秦瑶有事瞒着他们。如果这会儿真看见抓痕了倒还好,细细问过之后便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偏偏伤口复原,光洁如初,皮肉长成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快成这样,显然是不对劲。

“真好看,你瞧你大嫂多疼你。”秦翎也是一样的想法,可是看着眼前活泼灵动的秦瑶,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小妹会是恶人。

晚上这顿饭大家都没胃口,等到该歇息了,秦翎和钟言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好像怎么都过不去这一坎儿。

“小言?”陈竹白这时在外头叫他。

“诶,来啦。”钟言推开窗棂,见他一身整装,“你要出去?”

“探探秦宅夜间什么样,而且我心里总有个疑影儿,胡桃魈是怕人的虫子,那日为何偏要朝着朱禹而去。况且朱禹离开秦家后无人敢追,他究竟去了哪里?”陈竹白说。

钟言披上衣裳:“好,我陪你。”

等他转过身,秦翎已经为他做好准备,不舍地捏着他的手掌:“我知道你师兄神通广大,你们相互照应,我就在窗棂旁边等你回来。”

“好,一定等着我啊。”钟言踮起脚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当着师兄的面亲了他一个,随后便翻窗而逃。一路上钟言的脸都很热,也不敢直面师兄,倒是陈竹白一路偷笑,时不时地瞥他一眼。

“这会儿知道害羞?早做什么去了?”陈竹白打趣他。

“这不是情不自禁嘛……秦翎他总在窗棂旁边等我,很辛苦的。”钟言害羞地揉着鼻子,两人飞上屋檐后又问,“咱们去哪儿?夜探秦瑶?”

“秦家的事可真够多呢,直接去看朱禹的住处吧。”陈竹白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朱禹的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两人在倾斜的屋檐上如履平地,如两片叶子,等他们经过秦烁的院子时,就听到屋里头有摔东西的声音。

“听听,我就知道他今日吃了亏,必然要撒邪火。”钟言摇头,“真想想办法把柳筎摘出来,实在不行假死,总比和秦烁同床共枕要好。”

“这事你看着办,柳筎是个胆大心狠的人,她若同意,咱们就给她假死药。”陈竹白也这样想,秦宅这样深不可测,能逃脱一个就是一个。

没多会儿,两人一起到了朱禹原本的住处。只不过因为朱禹惨死这里已经被封了门,贴上了白色的封条。不仅有封条还有锁链,看来是秦守业的主意,暂且不让人轻易靠近这里。

然而这些都拦不住真正想进去的人,钟言和陈竹白不费吹灰之力地翻了进去,点着火折子进了屋。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各样物品都散乱摆放着,好似住在这屋的人只是出去一趟,等茶水烧好便会回来。

“想不到这屋里还挺干净。”钟言将火折子在面前晃晃,“也没有什么怪味。”

“确实是,他一个人住真是难得。”陈竹白径直走向了内室,“要看一个人什么样,就看他的睡房和内室。”

内室比外头更加干净,显然朱禹是极爱干净之人。墙上挂着不少东西,有一副鱼竿,一套竹编的蓑衣,还有就是三把古旧的古琴。

“古琴?”钟言细细端详,“我可没看出来朱禹会弹琴呢,这琴真香。”

“琴?”陈竹白正在翻看朱禹平日里用的笔墨,忽然转了过来,“琴?”

钟言点点头;“对啊!”

“不好!咱们中计了!”陈竹白一声令下,拉起钟言的手跃出了这里。月色之下,两个人飞快朝着院落奔跑。

院落当中,石井上的坚硬石板突然间动了动,随后被里头什么东西给顶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翎:我看谁敢动我的哈基米!

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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