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3章 想做咸鱼第53天

咸鱼他想开了 迟晚 2812 2024-02-10 20:14:57

这下子,藤萝饼再怎么好吃,江倦也吃不下去了。

“王爷在哪儿?”

怕什么来什么,江倦担忧得不得了,他蹙起眉心,“要不要紧?”

高管事什么也没说,只是道:“王妃您随我来吧。”

雨还在下,江倦走了几步,兰亭连忙撑开罗伞追上他,高管事偷摸回头瞄了一眼,心里虚得不行。

唉,他也没办法。

王爷一宿没睡、早早地去给王妃买藤萝饼倒是真的,可他本就睡不着觉。

至于什么受了凉,王爷又开始咳血了,假的,统统是假的,不过是王爷在借题发挥,博取王妃的同情罢了。

高管事知道真相,却又不能实话实说,毕竟这次王妃与王爷置气,都怪他多嘴。

能保下这条小命,全仰仗于王妃,但王妃一日不消气,高管事就得提心吊胆一日,毕竟王爷不顺心,他就可能要遭殃。

高管事能怎么办?

他只好在内心狠狠地谴责王爷,身体诚实地配合王爷把王妃哄回来了。

到了凉风院,丫鬟来来往往,手中端着一个金盆子,浸在水中的帕子染上了丝丝血迹,江倦一看,心里更担心了。

“……王爷。”

他慌忙走入,男人倚在床上,侧眸望了过来。

薛放离时常一身深色,长袍张扬又繁复,今日却是换了一身淡色。他神色厌倦,又略带病气,本身偏艳的外貌,竟也在此刻显出几分雅致。

“你怎么来了?”

薛放离见状,眼神一扫,最终落在高管事身上,他嗓音冷淡道:“本王是如何与你交待的。”

高管事:“……”

他牙疼地说:“奴才、奴才——”“王爷,你别怪他,是我一直在问。”

江倦怕高管事因为自己被怪罪,连忙替他说话,高管事羞愧地低下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王妃这样心善,他太不应当了。

王爷也是,就仗着王妃心善,成日骗他,真不是人。

江倦忧心忡忡地问道:“王爷,你怎么样了?”

薛放离口吻平常道:“本王没事。”

他容色苍白,神情倦怠,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江倦又问:“太医来过了吗?”

薛放离颔首,“让本王静养几日。”

江倦“哦”了一声,还是放不下心来,他还要说什么,薛放离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藤萝饼,你可尝到了?”

“喜欢吗?”

王爷被藤萝饼害得咳了血,却还在问他喜欢不喜欢,江倦慢慢地摇头,“不喜欢。”

听他说不喜欢,薛放离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语气平淡道:“不喜欢就算了,下回再给你尝别的。”

江倦一怔,“王爷……”

薛放离:“嗯?”

昨天王爷说谎,江倦是真的有点生气,可现在江倦又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他垂下眼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骗你的。”

“我喜欢藤萝饼,就是……”

江倦说:“你身体不好,下一次,你不要再冒雨去买藤萝饼了。”

薛放离望他几眼,知道江倦这是被哄好了,他轻笑着应下来,“好,本王听你的。”

说完,薛放离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下人,这才又对江倦道:“来陪本王睡一会儿。”

江倦本来就打算睡回笼觉,也没有再与他闹脾气,他褪去鞋袜,打算爬去里侧,结果膝盖才放上来,腰上就搭来了一只手,他倏地跌入温暖的怀中。

江倦一下撞上去,他这会儿倒是没再给自己喊疼了,只顾着问:“王爷,你没事吧?”

薛放离低下头,下颌抵在江倦头上,他嗅着少年身上的味道,几乎是贪心地攫取属于江倦的气息,嗓音又低又哑,“怎么会没事。”

少年身上的味道,总能奇妙地抚平他的躁动与暴戾,甚至连折磨他多年的头痛也能得到舒缓。

分离一个夜晚,薛放离无比渴望再度把人揽入怀中,也无比想念属于少年的气息。

而在这一刻,他的怀抱终于被再度填满。

江倦:“啊?”

他吓了一跳,赶紧要起身,可那只放在他身上的手好似恨不得把他钉进怀里,江倦只好问薛放离:“撞疼你了吗?”

鼻息之间萦绕着淡淡的甜香,薛放离放松地阖上眼睛,愉悦地开口:“你以为本王是你?”

江倦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王爷在笑话自己怕疼,江倦仰起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重新伏在他身上,闷闷地说:“不疼就算了。”

——看在王爷发病的份儿上,自己咸鱼有大量,暂且不和他计较了。

薛放离低笑一声,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江倦的后颈。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又一片静谧,江倦趴在薛放离怀中,很快就昏昏欲睡了,只不过意识漂浮之际,他突然想起什么,又一下抓住了薛放离的衣袖,“王爷。”

薛放离垂下眼,“怎么了?”

江倦喃喃地说:“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薛放离望他,江倦认真地说:“以后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好不喜欢被瞒着。”

他这样说,意思就是玉佩的事情不再计较了,但要薛放离答应自己不会再骗他,薛放离却没有立刻搭腔,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你可曾骗过本王?”

“没有”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江倦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心疾也在骗王爷。

沉默几秒,江倦打了个补丁:“迫不得已的谎言可以,别的不行……”

心疾是角色自带设定,他也没有很经常使用,只会偶尔不想营业了用一下。

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反正王爷命不久矣,他演到王爷去世,心疾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江倦安慰自己一番,可还是有点心虚,他把脸埋在薛放离的肩里,薛放离瞥他一眼,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江倦的谎话,不过都是在与他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反话,但是——少年被他从头骗到尾的,有两件事情。

江倦误会他咳血。但少年的心疾发作得越发频繁,他兴许撑不了太久了,咳血的事情,不足为惧。

除此之外,少年被他骗得最厉害的,还有一件事。

少年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也在尽力扮演一个好人。

薛放离在心中轻啧一声,缓缓地垂下眼皮。

倘若他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可是会害怕?

他可还愿与自己亲近?

思及此,薛放离双目轻阖,心中浮起几分烦躁,神色也染上几分晦暗。

养心殿。

“宣——驸马都尉苏斐月。”

汪总管尖着嗓音传唤,不多时,有人缓步走入,苏斐月不慌不忙地行礼,“臣——苏斐月拜见陛下。”

弘兴帝端坐在一旁,不咸不淡地看他行礼,也不下令让他起身,苏斐月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跪着,任由弘兴帝打量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没怎么变。”

许久,弘兴帝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才摆摆手,“起来吧。”

苏斐月站起身来,他已年过不惑,面上却不怎么显老,苏斐月笑吟吟地说:“陛下也还是这么英武不凡。”

弘兴帝哼笑一声,“朕听照时说,这些年你仍是游手好闲,整日只知晓喝酒钓鱼。”

苏斐月思忖片刻,道:“倒也没有如此游手好闲,偶尔也还是有些正经事的。”

弘兴帝来了兴趣,“哦?何事?”

苏斐月缓缓地说:“给扶莺描描眉,再为她画画花钿。”

他口中的扶莺,就是长公主,弘兴帝骂道:“少与朕嬉皮笑脸。”

笑骂过后,弘兴帝又道:“你是朕昔日的状元郎,白雪朝的得意门生,如今却只知玩乐,一事无成,你心中就无一丝愧意?”

苏斐月笑了笑,很是坦然地说:“陛下,臣也没办法啊,谁让这软饭太好吃了。”

弘兴帝又骂了他一句,这才说:“你与扶莺出京之前,朕就想召你入宫,只你跑得太快,扶莺又一拦再拦,朕才什么也没说,现在你的旧友见了,山水也游玩过一番,总该为朕分忧解乏了吧?”

苏斐月也不应声,只是说:“这得看陛下的忧与乏棘不棘手。”

弘兴帝也不与他兜圈子,“朕这几个儿子之中,你觉得谁最可担当大任?”

“这些年,朕越发的力不从心了,立储之事,先前一压再压,现在看来,却是不得再推了。”

苏斐月沉默片刻,问弘兴帝:“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弘兴帝觑他一眼,“先说点好听的吧。”

苏斐月便道:“臣曾任少傅之时,与两位皇子有过接触。大皇子为人直爽,性格坚毅,五皇子——离王殿下,多智而近妖,尚且年少时,已有威势,至于六皇子……”

“颇为纯良要强。”

弘兴帝点头,“你这些场面话倒是好听。”

顿了一顿,弘兴帝又道:“真话呢?”

苏斐月诚恳地说:“都不能委以重任。陛下不若再多干几个年头,看看您的皇孙之中,可有人能委以重任。”

弘兴帝听完,倒也不恼,只是问他:“为何老五不行?”

“老五从小天资就好,至于其他的——你的威势,是道他喜怒不定、手段残忍吧?这些尚且可以约束。”

苏斐月皱了下眉,提醒他道:“陛下,现在尚且无人约束得了王爷,他日又有何人能约束王爷?”

弘兴帝道:“老五自从成亲以后,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扶莺不是设了宴,届时你再看看吧。”

苏斐月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说:“陛下始终不立太子,就是因为朝中诸多大臣,无一不对王爷怨声载道吧?别人尚且不提,可就连蒋将军与顾丞相,也时常在劝诫陛下,连他们都忧心不已。”

这一次,弘兴帝未再说什么,顿了一下,苏斐月又道:“这些都不重要,江山是陛下的江山,这天子之位,陛下给谁都可以,只是——”“陛下,依臣之见,王爷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陛下想给他,王爷却不一定想要。”

“哗啦”一声,雨势转大,弘兴帝缓缓抬起头,过了很久,他才恍然大悟地说:“是啊,他这样恨朕。”

“朕就算捧给他,他也不一定会收下……”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