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45章

行行重行行 大风不是木偶 2780 2024-01-29 14:34:00

两个多小时之后,我到达安本大酒店门口。

这地方在靠近郊区的位置,离市中心很远。起初我几乎怀疑手机上查到的地址是错的,图片上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不该是位于车水马龙的商圈才对吗?

然而紧接着一条百度知道映入眼帘,提问者问:谁知道北京的安本大酒店在哪?

一个人在下面回答了安本大酒店的地址。

提问者追问:真的假的啊,这么偏?

回答者回复:不懂了吧,那些有钱人就喜欢挑这种人少安静的地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且我听说这个酒店是会员制的,一般人想进也进不去咧。

我坐地铁,转公交,然后又步行了半个来小时,终于在一条僻静道路的尽头,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安本大酒店。

整个酒店大概有五六层楼高,外表刷成泛着淡淡金光的铜棕色,建筑风格是欧式的,迎面六根门柱高大森严,在窗户与窗户之间,有古希腊男神的浮雕。

旋转玻璃门前的台阶又高又长,上面铺着厚厚地毯,颜色鲜红如血。我仰头望去,几乎觉得遥不可及。

严行就在里面吗?

为什么他总能出现在令我想象不到的地方,胡同里的奢华会馆,偏僻小路上的豪丽酒店。严行就在里面吗。

我一级接一级地踏上台阶,通过玻璃旋转门,走进酒店。

地上铺着惨白色大理石地砖,门两侧各有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我和其中一个保安对视,他只看看我,没有阻拦。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大堂的柜台前。

一个穿黑色紧身西装的女人迎上来,短发,眉眼利落,大概是领班。她向我小幅度弯腰鞠了一躬,柔声问:“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穹顶上硕大的水晶灯投射下繁复的光影,好亮又好混乱。

“我……找人,”我说,“严行,严格的严,行走的行。”

“找人?”女领班嘴角含笑,“先生,请问您带会员卡了吗?”

“会员卡?”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条百度知道,尴尬地说,“我没有会员卡。”

“嗯,好的,”女领班依旧微笑着,“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会员制酒店,会员的消费情况属于个人隐私,这个我们不能随便透露,请您理解。”

我看着她礼貌微笑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我只是想找严行,并没想打听什么人的隐私啊。

“那……你认识严行吗?”我压低声音,不自觉地已经有了恳求的意味,“我是他同学,学校里有急事要找他,他朋友说他在这。你能帮我去叫他一声吗?真的、真的是急事。”

那女领班个子小小的,大概只到我胸口。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她却高大得如同一个异世界的守门神,她身形笔直,面带微笑,得体地把我挡在门外。

她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认识您说的严行。按照我们这里的规定,也不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进去打扰客人们。还是请您理解一下了,先生。”

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脸颊好烫,这酒店里太暖和了。我后退一步,语速很快地说:“那打扰了,谢谢。”

我转身,奔逃而出。

一出酒店,冰冷的风就灌了满嗓子。我被刺得猛咳几声,口腔里又泛起一股血腥味儿。我才反应过来,从跑完一千米到现在,近四个小时过去了,我没喝过一口水。

我去路边的一家小超市里买了瓶矿泉水,凉冰冰的水顺着食道流进身体,太凉了,我又咳了好半天。

我给严行打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然后我给苏纹打电话,她接了。

“苏纹,你知道严行和谁在安本大酒店吗?”我急切道,“我……我进不去,没法去找他。”

“和谁?”苏纹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他呀。”

“是他和你说他在安本大酒店的?”

“嗯,我今天下午约他出去玩嘛,他说他要去安本,有事情。”

“今天下午?今天下午几点?”

“嗯……”苏纹想了想,“不到两点?”

“……”

不到两点。

不到两点的时候严行就给苏纹说他要去安本大酒店,而我们四点才体测。这中间有充足的时间……但他没有告诉我。

“行,我知道了,”我好像听见自己喉咙里有闷闷的回声,“谢谢你啊。”

“不客气啊。”苏纹说。

我挂了电话,坐在路边。

我一扭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安本大酒店,那高高的台阶鲜红的地毯。我低头看自己的运动鞋,杂牌子,被洗刷得发黄的白色,鞋带已经起了毛边。

确实这样的鞋不适合踏在安本大酒店那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严行,严行他真的就在里面吗,他为什么会去我进都进不去的地方呢?他不想我来找他吗。

我以为那所满是学霸和有钱人的学校已经离我够远了,原来,原来严行去的地方离我更远、更远。

我就这么坐在路边,手机只有32%的电了。一身大汗渐渐被寒风吹干,我开始咳嗽,咳得胸口一裂一裂地疼。

偶尔有人从安本大酒店走出来,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身着华服的女人。那些男人大都大腹便便,女人大都婀娜多姿。我看着他们坐进黑亮的轿车里,然后轿车一骑绝尘从我面前驶过。

我没再给严行打电话,我想,也许他不希望我找到他。

这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色乌黑看不见星星。九点,沈致湘给我发消息:你在哪呢?咋还不回来?

我回:不用担心。

九点半,超市老板拉下卷闸门,走过来问我:“诶,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我说:“我等人。”

“等人?”老板朝安本大酒店瞟了一眼,“是在等酒店里的人么?”

我说:“是。”

“那就没个准儿喽,”老板跨上电动车,“这酒店通宵不关门的……”

手机只剩下12%的电,我对自己说,再等等。

我很冷、很饿,嗓子也疼。但我想再等等,不为别的,就为严行是我男朋友,是我对象。谁对象丢了不着急?就算那个酒店我进不去,就算严行可能是故意不想我找到他,但我也要在这里等他。因为我他妈的——我喜欢他啊。

手机还剩下8%的电,右上角显示电量的图标已经变成了红色。

手机还剩下6%的电,我对自己说,手机的电耗完了,我就回去吧。

手机还剩下5%的电,突然,在我手心里振动起来。

看见屏幕上“严行”两个字,我一阵恍惚。

“张一回,”严行的声音很浑浊,“今晚我不回来住了啊。”

“你在哪。”

“我在……外面。”

“你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我在安本大酒店门口。”

五分钟后,我看到了严行。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大门,下楼梯时险些摔倒。我站起来,面向他。

严行连脚步都是混乱的,身形也不稳,好像下一步就要扑倒在地。

终于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来了,出来了——我身体里的野兽肆虐而出。

“你去干什么了?!”我狠狠抓住严行的肩膀,“为什么不接电话?!”

严行身上是浓重的酒味:“我……我……”

“你说啊?!”我加重手上的力道。

严行不说话,看着我,眼中盈盈有水光。

我发疯一般拖着他往前走,他喝得太醉跟不上我的脚步,有那么几下差点跪倒在地,被我硬生生拽起来。

走了很久,在一家宾馆前停下。这宾馆是我在来的路上看到的。

“身份证呢?你带身份证了是不是?”我厉声问他。

上一次我去随喜会馆接他,他就带了身份证在身上。今天晚上他一定也是打算不回寝室的。

果然,严行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身份证。

无视服务员暧昧打量的目光,我拖拽着严行进电梯,出电梯,刷卡开门进房间。

我把他狠狠摔在床上,我控制不住自己地用力捏住他的下颌骨,我说:“你去干什么了。”

严行的目光很慢很慢地,从我扼着他的手,转移到我的脸上。

“放开我……”因为被我扼着下颌骨,他的声音异常模糊,“疼……”

他一声“疼”,我的心就一哆嗦,就像要在胸腔里四分五裂了。

“你去干什么了?”我又问一遍。

“张一回,疼……”

我开始脱他的衣服,他的黑色大衣被我两三下扒.下,然后是他的黑白条纹毛衣,我把毛衣向上拽,严行挣扎,我们几乎扭打在一起。

但他到底喝醉了,力气不如我。他的上半身被我扒.光了,我又去剥他的运动裤,那运动裤的裤腰是系带的,我去解那个结,严行屈起双腿踹我,我直接抓住他冰凉的脚腕。

一番扭打中我解开了他运动裤的带子,我用力一扯,那运动裤就被扯到了严行的大腿根,严行白色的内裤边缘露出来。

“张一回!!”严行突然哭出来,“你别这样。”

他哭了。

我的动作一瞬间顿住。他哭了。

严行双眼通红,泪水汩汩不断地冒出来,顺着他的眼角落在床上。

“你别这样……”严行哭着说,“张一回,你能不能……别……别这样干.我。”

我猛地松开手。

我在做什么?对严行,我在做什么?!

刹那间那头野兽不见踪迹,身体变成寂静雪原,我愣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严行向后缩了一些,哑声叫我:“张一回。”

天啊我在做什么。

我不敢抱他,颤抖着退下床。

“对不起,严行。”我想,完了,我在做什么,我要失去他了吗。

严行看着我,也许因为泪水的冲刷,他的目光变得清明许多。

严行闭了闭眼,忽然伸手脱下自己的运动裤。

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我就知道是你,你不会强迫我是吧,”严行抹了把泪,说,“你来干.我吧,张一回。”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