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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 杳杳一言 4803 2024-01-22 15:12:17

周淮生做好早餐,林知绎听到声音,昏昏沉沉地坐起来,穿衣洗漱完之后走到床边哄卷卷起床。

小家伙还没睡饱,歪歪扭扭地不肯起来,林知绎也舍不得,便不打算叫醒他,亲了亲他的小脸就独自下楼了。

周淮生正在摆放碗筷,林知绎走到桌边坐下,在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开口:“我打算找一个住家保姆,再聘请一个高级育儿师,一个负责后勤,一个负责早教,以后卷卷就不用去早教班了,你也不用每天提前下班。”

周淮生一愣,“用不着这么麻烦,卷卷我可以带上班。”

“你现在不在站点工作了,要四处走动,带着卷卷不方便,”林知绎喝了一口牛奶,不容置喙道:“行了,你放心吧,保姆和育儿师我都会找最好的,家里到时候也多装几个监控,我们两个中午轮流回来陪卷卷就行。”

周淮生想了想,犹豫再三后提出意见:“可以不请保姆吗?尤其是住家保姆,我怕家里多个人我不习惯,一日三餐还是我来做吧,你和卷卷也吃惯了我做的。”

林知绎板着脸,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周淮生,周淮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眼圈很深,估计和他昨晚一样没睡好,林知绎点了点头,回道:“嗯。”

之后一直到早餐结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氛围古怪压抑,空气都失去了流动性,林知绎吃不下,但又不想被周淮生看出来他有多伤心,只好若无其事地把三明治往嘴里塞。

“我去早教班处理那个家长的事,等我处理好了,你再把卷卷送过去,我晚上有个饭局,可能会很晚回来。”林知绎穿好外套,拿上手机和车钥匙。

周淮生把他早上准备好的补汤和两瓶未开封的抑制剂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然后拎给林知绎,“把这个带着。”

不知道他多早起来熬的汤,林知绎鼻头一酸,也懒得再计较抑制剂的事,说了声谢谢,拿过袋子就推门离开。

自从结婚之后,每次出门前他都要在周淮生怀里黏很久,周淮生也会放任自己,情动时就躲着卷卷,两个人藏在储物室里亲个够,可现在就剩刻意的疏远和不咸不淡的两句话,林知绎觉得门外的温度都降低了很多。

他收紧领口,把车开出了院子,直奔早教班,他直接和经理对质,还没调监控,经理就把对方家长的名字供了出来,林知绎又去找家长,那位太太也没想到林知绎这么强硬,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向林知绎解释原因,林知绎打电话给周淮生,让他把卷卷送过来上完最后一天课。

最后是那位富太太给卷卷买了一堆东西,还诚恳地道了歉,这件事才结束。

周淮生送完卷卷又急忙赶去公司,老板正焦急地等着他,周淮生把他这几天准备的合同和材料都交给老板,“已经沟通过了,今天就可以去和学校签合同。”

黄老板看了拟定的合同,“那就好,我看你迟迟没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周淮生笑了笑,“送孩子去早教班耽误了。”

“没事,我最近也问了一些人,他们都说你的想法很好,校园快递的规模化集成化是很有市场前景的,反正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也没有回头路,签了合同就开始干。”

“是。”

“小周,像你这么肯吃苦还肯动脑筋的人不多了,你要是到大公司里做事,保不齐早就当上部门经理了。”

“您别这么说,我学历太低了。”

“学历是重要,但也只是敲门砖嘛,你的工作能力也是敲门砖啊,就像你把这次快递的事处理完,要是收益和预计的一样高,这就是你工作能力的体现,我认识几个大公司营销岗的经理,都愁找不到这样的人呢,现在是招年纪大的没拼劲,刚毕业的又什么都不懂,你如果想要更好的发展,我可以帮帮你。”

“黄老板您——”

“没事,我也不是什么大老板,没那些虚头巴脑的架子,我初中学历,比你还差点,这么多年闯荡下来我就一个感觉,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但就怕被埋没,你这次为了快递点的事忙前忙后,我都看在眼里,小周,你其实可以趁年轻去大公司里闯一闯,没闯出名堂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哪里算什么金子?快递点的事是我爱人在帮忙,他懂得多。”

“你爱人在哪里上班?”

“鼎胜集团。”

“好巧,鼎胜营销部的副经理是我哥们,你如果想进去,我可以帮你安排安排,当然要等快递点的事情完全稳定下来再说。”

周淮生顿住,他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他半天缓不过神,黄老板喊了几遍他的名字,他才恍然回神。

“我能帮你,但进鼎胜之后你肯定要从最基层爬起,估计学历方面也要受到同事排挤,有利有弊吧,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好,谢谢您。”

周淮生转身的时候,黄老板又喊住他,“我听刘成明说你老家是岩台的,离望城这么远,你为什么留在这儿啊?”

周淮生回答:“我爱人在这里。”

离开办公室,周淮生又赶去大学城确认快递站选址,途中路过鼎胜大厦,他仰头望过去,依旧高不可攀,可一想到他的知绎在里面,他就对这个冰冷的建筑就多了几分好感,黄老板的话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他可以去鼎胜工作,这样既能了解林知绎每天的工作,也不会和他各忙各的、渐行渐远。

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大城市,不习惯车水马龙和漫长的红绿灯,但他已经放弃了回雁蒙村的念头,守着林知绎和卷卷,陪伴在他们身边,是周淮生余生唯一的愿望。

除此之外,他真的孑然一身。

五十秒的红灯结束,车流涌动,周淮生停止无意义的思考,加速骑往大学城。

忙到六点才下班,卷卷饿了,恹恹地趴在周淮生背上,一个劲地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现在就回去,卷卷晚上想吃什么?”

“蛋炒饭。”

“好,爸爸回去做蛋炒饭给卷卷吃。”周淮生收拾好东西,骑车回家。

林知绎果然没有回来,卷卷拿着小勺子等了很久,眼巴巴地望着周淮生,问道:“小爸爸不回来吗?”

“小爸爸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很晚才能回来,卷卷先吃。”

“好吧。”卷卷有点难过。

林知绎确实有饭局,但吃到后半场他便借口离开了,他的胃被周淮生养叼了,现在除了周淮生做的饭菜,其余的他都吃不下,胃很空,一坐进车里竟然有种晕车的感觉,他连忙拿出还剩一半的补汤,坐在车里喝完,车窗陡然被人敲了两下,林知绎望过去,“盛哥?”

盛家晖站在车外,朝他笑了笑,“看到你的车了。”

林知绎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合作商请客,我爸在里面陪着,我就逃出来了,你也是?”

林知绎点了点头。

“身体怎么样?”

“盛哥,那天多亏你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

“这点小事,对了,那个什么假性标记手术,你真的要做?”

林知绎脸色一僵,想到周淮生的话,但是他还是说:“嗯。”

“我看这个手术风险指数还不小,听说国外有人做了之后腺体受损,信息素也没了,变得和beta一样。”

“那不是很好吗?”

盛家晖整个人傻掉,“啊?”

“我做这个手术就是为了降低信息素减少发情期,当然,你说的那个最坏情况我也不希望发生,毕竟对身体有很大损伤。”

“不是有抑制剂吗?用抑制剂不够吗?”

“我就是想彻底断了发情期,盛哥,如果你有一个beta伴侣你就懂了,比起身体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人难受,我不希望周淮生觉得自己没用。”

“我问你,你做手术这件事跟周淮生商量了吗?”

林知绎摇头。

“难怪我那天跟他说的时候他一脸懵,这么大的事你没跟他商量?”

“他不会同意的。”

“鼎胜的事你不跟他讲,你说他听不懂,手术的事你不跟他讲,你说他不会同意的,还有之前下药的事,你也是二话不说买了药买了酒,就、就搞出来一个孩子,我说知绎,你不能总是这样。”

“我怎么了?我有什么错?”林知绎愤然道。

盛家晖无奈,“不是说你有错,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总是你一个人做决定,周淮生被动接受啊。”

林知绎突然停下,想要反驳的话一瞬间全堵在喉咙口,他仓惶收回视线,望着地面,胸口起伏不平,他的语气传达出他此时的脆弱:“……我承认我独断独行,但我也付出了很多。”

“我知道。”

“我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是。”

“我只是想保护他,支持他的事业,让他没有负担地做他想做的事。”

“可是就我观察来看,他不算是很有事业心的人吧?”

林知绎愣住,盛家晖的话一次又一次地敲在他的心上,郁结丛生的心口被敲出一个孔,透出亮光来,是客厅落地灯的暖光,他望进去,是周淮生抱着卷卷坐在沙发上,很温馨的画面。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周淮生是真的热爱那份事业吗?还是只是为了追赶他的步伐才逼自己跑起来。

他只在乎两个人步伐的不一致,觉得周淮生跑得慢,却不曾想周淮生愿不愿意跑,周淮生有很好的成绩却没有上大学,宁愿留在村小学里教书,留在诊所帮工,他要是真的想闯出一片天来,早就离开雁蒙村了。

他留在望城,从外卖员做到负责人,都是因为林知绎的一句“我期待”。

其实林知绎一直在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定义周淮生的人生。

“和他好好聊一聊吧,知绎。”

林知绎魂不守舍地坐回车里,小保温桶躺在副驾驶座上,一打开就冒出热气,像是周淮生一样,总是沉默地给予温暖。

周淮生永远只会说“好”,他不会拒绝林知绎的任何要求,他唯一一次强势,是为了阻止林知绎做手术。

林知绎找不到更好的方式爱他。

开车回到家,落地灯果然亮着,卷卷看的动画片映在玻璃上,家的归属感充斥着林知绎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他停好车走到家门口,开门前却迟疑了,他缓缓蹲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淮生,可几秒之后门突然开了,周淮生低头看到林知绎,解释道:“我听到你车的声音,怕你喝醉了。”

林知绎抬起头,他想装醉,想趁机抱住周淮生,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起身进了门,换好鞋子之后就去客厅陪卷卷看动画片,卷卷兴奋地钻到林知绎的怀里。

周淮生去厨房热牛奶。

“今天爸爸有没有不开心?”林知绎偷偷问卷卷。

卷卷摇了摇头,“没有呀,爸爸今天很忙。”

“忙什么?”

“不知道,”卷卷趴到林知绎胸口,“就是很忙,一直在打电话。”

林知绎又问:“爸爸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一点点。”

“晚上呢?”

“吃了蛋炒饭。”

周淮生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卷卷,林知绎忽然抬头说:“我想吃蛋炒饭。”

周淮生连忙说好,转身去了厨房,林知绎看着周淮生从冰箱里拿了一堆东西出来,很快油锅爆葱炒蛋的香味飘出来,林知绎的肚子发出了叫唤声。

卷卷把小熊杯子捧到林知绎面前,“小爸爸喝牛奶。”

林知绎抿了一口,“卷卷喝吧,小爸爸在等蛋炒饭。”

卷卷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还偷偷咽了咽口水,可是林知绎问他想不想吃,他还是说:“爸爸说喝完牛奶之后就不可以吃东西了。”

“是,爸爸说的是对的。”

卷卷委屈地缩在林知绎怀里,牛奶都变得不香了。

周淮生在炒饭里加了青菜碎和香肠,香味直接把两只卷毛钓到了饭桌前,卷卷坐在林知绎腿上,讨好地朝周淮生咧嘴笑。

周淮生并不领情:“卷卷晚上已经吃过炒饭了,不可以再吃,去把牛奶喝完。”

卷卷立马仰头委屈巴巴地望向林知绎,嘴角往下撇,可怜坏了,林知绎笑着搂住他,“好吧好吧,就吃一小口。”

他夹了一片香肠喂到卷卷嘴里,卷卷嗷呜一口吃掉,刚进肚子他就又用相同的眼神换来了一口饭,然后心满意足地跑到沙发上去玩了。

卷卷走之后,餐桌瞬间安静下来,林知绎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抬头望向周淮生,四目相对又同时避开,林知绎轻咳了两声,埋头吃饭。

周淮生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林知绎用余光看见周淮生的手在椅背上移了三个位置,很明显是在犹豫要不要坐下来,他刚想喊住他,周淮生就转身去了客厅,林知绎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暗恨自己为什么平时强硬专横,这个时候却懦弱不敢往前。

吃完饭他把碗送到水池里,还没打开水龙头,周淮生就从后面走了上来,“我来洗吧。”

“不用。”

周淮生的手停在水池边,见林知绎执意要自己洗,便去帮林知绎卷起衬衣的袖子,他的指尖碰到林知绎的手臂,带着干燥的痒,林知绎的心跟着紧了一下,他们靠得很近,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嫌隙。

林知绎洗了碗筷,交到周淮生手里,然后抱着卷卷去洗澡。

吹完头发之后,卷卷穿着连体服在床上打了个滚,“今天卷卷想和爸爸小爸爸一起睡。”

林知绎系睡衣纽扣的手停下,“为什么?”

“因为你们吵架了,你们今天没有抱抱,我不要你们吵架。”

周淮生刚走进来就听见卷卷的这句话,林知绎转头看向他,没想到孩子能敏感到这个程度。

卷卷连忙爬到床角,伸长了胳膊拉住周淮生的手,把他往床上拽,“爸爸你过来,睡这边。”

周淮生怕林知绎生气,便没有动,想抱起卷卷,可林知绎说:“你今晚睡这吧。”

“没事,我哄哄他。”

“就睡这儿吧。”林知绎再一次说。

周淮生盯着卷卷期待的目光,只好走到床里侧坐下,林知绎系好纽扣,掀开被子上了床,两个人之间隔了半张床的距离,卷卷很不满意,他跋山涉水从周淮生身上爬到林知绎身上,然后翻了身躺到林知绎左边,迅速坐起来把林知绎往床中间推。

他当然推不动,急得快要哭出来,“爸爸,你们要睡在一起,不要分开。”

林知绎连忙往中间坐了坐,然后抹掉卷卷的眼泪,心疼道:“好好好,我们睡一起,不分开,卷卷不哭。”

“你们抱抱。”卷卷眼泪汪汪地命令道。

林知绎怔了怔,周淮生已经伸手过来揽住了他的肩,林知绎的身体陡然僵硬,他局促地望了周淮生一眼,周淮生眸色渐深。

看着他的小爸爸和爸爸靠在一起,卷卷这才满意,咕噜一下从床边滑下去,跑到儿童房里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过来,羽绒被很轻,他抱得动,但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大,一半都拖在地上,林知绎赶忙接过被子,又把小家伙抱上来。

卷卷把大被子往旁边推了推,然后钻进自己的小被子里,说:“爸爸和小爸爸睡,卷卷自己睡。”

林知绎半天没反应过来。

卷卷的眼睛刚闭上又睁开,他检查之后说:“你们又没有抱抱!”

林知绎连忙坐回到周淮生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卷卷,小家伙抽了抽鼻子,很快就陷入梦乡。

林知绎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时,周淮生却没有松手,甚至圈得更紧。他的呼吸喷洒在林知绎的肩头,林知绎呼吸加速,周淮生也不说话,视线定在林知绎的脸上,林知绎竟不敢抬头。

他第一次在床上失去掌控权。

周淮生的手滑到林知绎的腰上,再一收紧,林知绎整个人都翻到他的身上,怕动静太大吵到卷卷,林知绎连惊呼都憋在嗓子眼,僵硬地趴在周淮生胸口,把脸埋着,闷不吭声。

周淮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知绎,还生气吗?”

林知绎迟钝地摇了摇头。

“我昨天话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

林知绎突然想哭,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但只要周淮生一哄,他就先委屈起来,恃宠而骄得厉害。

他抬起头,隔着朦胧泪眼望向周淮生,他往前爬了爬,脸颊贴着周淮生的颈窝躺下,周淮生将他搂在怀里。

“阿淮,我很爱你,请你一定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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