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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刺猬

黑羊 天良永动机 2173 2024-01-18 15:09:36

十九班终于换了班主任,语文老师暂由齐乐同担任,班主任的名号落到政治老师宋晖的头上。宋晖是十九班为数不多公开与俞倩吵过架的老师,他为人端正,坦诚直率,深受学生喜爱。当俞倩为难女生,不让她们进班听课,宋晖特地领着站在班级门口的女生去办公室写作业。班主任落在他头上,可谓众望所归。

十九班恢复了该有的平静祥和,俞倩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教育局开展整治师德师风行动,将俞倩的举报信设为典型案例,虽然抹去了名字和职称,但实验中学的大名写在上面,等同于取消学校本年度的评优资格。

算是把校长狠狠坑了一道。

明月锋乐见其成,他又回到和印寒同进同出的时光,呼朋唤友,好不自在。

“寒寒,走,打羽毛球去。”明月锋站在班级前门喊道,“王石磊早早去了,给咱们挑个好拍子。”

印寒合上书本,扶着桌子站起身,朝明月锋走去,他问:“汪晨莉的事怎么样了?”

“她吃了个大处分,没退学。”明月锋懊恼地皱眉,“晦气。”

“她以后会找你事。”印寒笃定地说,“咱们要做好准备。”

“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明月锋说,“走一步看一步,有本事她一刀攮死我。”

一句话,让印寒在健身房多待俩小时。

高二的期末考试,印寒重回巅峰,年级第一,明月锋发挥良好,年级第四。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仅有一周时间,且有数不清的复习卷,印诚久本想送两个孩子去厦门玩两天,看作业厚度,也只能在北京附近转转。

于是他租了两辆房车,就近去野三坡露营。依维柯底盘改的房车挂蓝牌,C本就能开,印诚久和楚悠一人开一辆,带着俩孩子向保定进发。一路上明月锋兴奋极了,抱着把吉他调音,这家伙为了耍帅,自学吉他,还会弹唱。

白色房车沿弯曲的山路慢悠悠地爬,像两只胖墩墩的蜗牛。车内明月锋神态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屈起一条腿,抱着吉他哼唱,他听的歌又多又杂,顺嘴便唱【雨爱的秘密,能一直延续,我相信我将会看到,彩虹的美丽。】《雨爱》杨丞琳

“可以点歌吗?”印寒问。

“可以啊,想听什么?”明月锋拨弦,“但是我不一定会弹。”

“只唱也挺好的。”印寒说,他打开手机,翻了翻歌单,“要这个,《晴天》。”

“这首我正好会。”明月锋抱起吉他,回想歌词和乐谱,试探地弹两句,“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印寒跟唱,他坐在明月锋旁边,悠闲自在地晃晃脚尖。

开车的楚悠唇角上扬,听着孩子们的歌声,将房车开得快速稳健,一路爬到山顶。他们找寻一块平坦的草甸,撑开遮阳棚,搬出小桌椅。印诚久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拉开椅子坐下,遥望蔓延天际的翠绿草原,感慨道:“这才是人生啊——”

楚悠戴上墨镜,打开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她穿着一袭嫩黄的长裙,笑吟吟地走到印诚久身旁,亲一口丈夫:“今晚睡这里吗?”

“先在这歇一会儿,下午咱们再往里开一段。”印诚久说,“让孩子们帮咱俩拍照。”

明月锋和印寒任劳任怨地成为夫妻俩的摄像师,湛蓝的天空镶嵌着几朵棉花状的云,嫩黄长裙的楚悠娇小漂亮,活像只蹦蹦跳跳的黄鹂鸟,衬得花衬衫花裤衩的印诚久十分的……额,有钱。

“印叔叔。”明月锋忍不住调侃,“您和悠悠阿姨站一块儿,别人一看就知道,这男的有两把刷子。”

“滚滚滚。”印诚久笑骂,他忧伤地摸摸眼角繁密的纹路,猝不及防被楚悠连续嘬了好几口。

“你以前是大帅哥,现在是大老板。”楚悠说,“怎么样我都不亏。”

“唉,我想当帅气的大老板。”印诚久说,他拍拍肚皮,下定决心,“回家就减肥!”

明月锋坐在小马扎上,不知从哪摸了把蒲扇,懒洋洋地扇风,不仅给自己扇,捎带脚扇起印寒额角细绒的卷毛。明月锋许久没有痛快地揉过印寒的头发,他抬起手,假意揽上印寒的肩膀,手指犁过浓密厚实的发丝,停在卷曲的发尾。

印寒天生的自来卷随了印诚久,发卷的弧度大且圆,精致蓬松,发色极黑,衬得印寒皮肤白皙如玉。明月锋揉来揉去,细软柔顺的发丝宛如小绵羊的皮毛,狠狠满足了明月锋隐藏的毛绒控属性。

印寒乖巧地坐在马扎上,右肘撑着膝盖,垂下脑袋让明月锋揉个尽兴。

只听明月锋的声音响起:“等高考完,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印寒茫然,细细思索,说,“出去玩?”

“去哪玩?”明月锋问。

“锋锋不是一直想去欧洲吗?”楚悠说,“高考完你正好十八岁,我们把你爸妈的财产转移到你名下,再把你的户口迁出去。你俩办个护照,去欧洲转转。”

“迁户口?迁去哪?”明月锋问,语气惊惶,“你们不要我啦?”

“当然是迁去你的房子上。”楚悠笑着说,“我和诚久拿到钱,想着怎么帮你理财。零七年的时候,在朝阳和海淀各买了一套房子,记在你名下。”

“零九年房价飞涨,到现在,恐怕已经翻了五倍。”印诚久说,“看你大学考去哪,暑假装修一下房子。”

“给寒寒一套。”明月锋大方极了,“海淀那套给寒寒,我想考中传。”

“是你的就是你的,寒寒的房子,我们准备着呢。”印诚久说。

“你们准备呗,我给是我的事。”明月锋打定的主意不会改,他搂住印寒的脖子,“我有的,寒寒也要有。”

印寒偏头看他,幽幽的眼珠倒映着明月锋俊逸的脸庞,像头锁定目标的猛兽,伺机而动,择人而噬。

“你这小子。”印诚久笑着摇头,“随便你。”

楚悠见哥俩感情好,也没再推拒,说:“你们以后互相扶持,像诚久和室辉哥一样,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那是自然。”明月锋应下。

印寒专注地看着明月锋的侧脸,既不点头,也不说话。

明月锋重新抱起吉他,扫一下琴弦,开始欢快地唱歌:“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有何不可》许嵩

傍晚的风吹过草地,吹起野餐桌上铺设的碎花桌布,吹起少年的发尾,吹开琐碎的心事,将轻柔的歌声吹向青灰色的天际。印寒抿起唇角,舌尖舔过虎牙,他扶着明月锋的肩膀,替小伙伴理了理鬓角的发。

明月锋:“嗯?”

“头发长了。”印寒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找补。

明月锋习惯剪毛寸,他五官英俊明秀,最简单的发型反而凸显他所有的优点,饱满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瓣。

毛寸,也就不存在发型乱了的问题,明月锋疑惑地挠挠头,说:“长了吗?我上周才剪过啊。”

印寒认真地肯定:“长了。”他学着明月锋揉他的方式,捋了捋明月锋的短发。

明月锋的头发粗硬,摸起来像马鬃,有点扎手,象征这人看起来脾气温和,内心固执执拗,八匹马拉不回来。

“是不是手感不好?”明月锋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头发,一点儿都不好摸。

“像刺猬。”印寒说,他又摸了摸,顺手捏了下明月锋的耳朵。

“头发硬白得快。”明月锋说,“指不定我四十岁头发就全白了。”

“瞎扯。”印寒说,“白了我给你染。”

“好。”明月锋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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