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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陈年往事

影帝天天都在捧情敌 恭十一 2822 2024-01-17 18:38:25

叶故心尖一跳。

他注意到乔默提起江笙时, 用“精神病人”来做类比。

人在潜意识里,会将自己觉得最像的事物放在一起比较, 江笙究竟做了多过分的事, 才让乔默用这种充满了贬义和抵触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母亲。

他是不是, 也用这个词来类比过自己?

叶故越想越觉得难以呼吸, 心头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针扎了一遍又一遍地疼。

他现在不仅想把刚才的自己给狠狠揍一遍, 还想穿到二十年前把不知道对乔默做了什么的江笙也狠狠打一顿。

乔默没有注意到叶故略显狰狞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母亲……”顿了顿, 他还是不习惯用这个称呼,干脆直呼其名道,“江笙是个控制欲几近变态的人,在撕破阖家幸福的美好假象之后,她对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处于不信任的状态,迫切地将所有人和事都掌控在她自己手中。”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也许是乔臻的存在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她就像在摆弄一株盆栽,将令她不满意的枝桠全部剪去, 让我向着她设想和希望的样子生长。”

叶故的声音有些艰涩:“她对你做了什么?”

“很多。大多数时候是一些潜移默化的思想灌输,比如乔氏集团和环球影视日后都将是属于我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乔臻的存在,并没有看出她反复强调这些有什么不对。然后她开始刻意培养我的控制欲。她深信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脉,一定继承遗传了她性格中最激烈的部分,只是没有被激发出来而已。所以她采用了一些过激的手段, 反复激发她以为深藏在我基因里的控制欲。”

叶故表情一变, 他贫瘠的想象力无法想象出一个“精神病人”会采取怎样过激的手段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只能将乔默抱紧了,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过分颤抖:“什么手段?”

“你放心,她没有虐待我。”乔默像是感受到了叶故的暴戾和怒气,声音清清冷冷的,化作一盆水浇在叶故心头,让他先是冷静了下来,随后又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江笙对体罚、虐待这种肉体上的惩罚向来不屑一顾,她更喜欢对人精神和心灵上的控制与压迫。”

“她会用一些动物来调|教我的控制欲,一开始是体形比较小的鸟类,后来是猫狗这样的小动物。”乔默没有详细描述江笙是怎么训练调|教他的,但语气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令叶故身体发冷。

叶故在被窝里抓着乔默的手,轻抚着他的掌心,问:“你说她没有虐待你……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惩罚。”乔默说,“当她觉得我对这些小动物的控制欲不够强时,便会对我施加这种惩罚,不过频率很低,目的性也很强,完全称不上是虐待。这种程度比正常的父母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都要来得轻。”

他幼年时整个社会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高压政策,家长对叛逆期的孩子动辄打骂都是常事,江笙用指甲在他手上划的伤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值一提的小伤的。况且到了后来,这几乎成了他习惯性自我惩罚的一种方式,大多数伤口都是自己弄出来的。

乔默这种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态度更让叶故觉得惊悚。

“也许我骨子里真的继承了她的基因,也许是她的手段行之有效,总之我后来的样子还是让她十分满意的。”乔默轻笑了一声,“她后来不再满足于让我只控制一些动物。”

叶故心里一咯噔,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想:“她让你去控制……人?”

“对。”乔默接着说,“大概是我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她带着我去见了乔臻。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带你去见乔臻?!”叶故震惊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一脸惊悚地看着乔默,只觉得头脑愈发混乱了起来。

他大脑运转了良久才从乔默的话中理出一条线来,疑惑却越来越多。他想起乔默对方子锦赶尽杀绝的态度,又发现江笙似乎将一腔的恨意都倾泻到了乔默这个无辜的人身上,却轻飘飘地放过了乔臻母子,甚至让他们活到了她死之后。

不正常。

这太不正常了。

乔默抬起眼,问:“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江笙能接触到乔臻母子,却一直没对他们下手?”

叶故沉默半晌,觉得答案可能会超出他的想象,一时没说出话来。

乔默和他视线相接,勾起一抹冷笑:“那是她和我父亲撕破脸皮后的互相妥协。”

在今晚的对话中,叶故很少从乔默口中听到他父亲这个人。即使偶尔提起,也是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根本不像是提起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生父,更像是在说一个关系冷淡的陌生人,甚至隐隐带着些轻视的语气。

完全不像是一对父子。

乔默的眸色转深,不在意叶故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他们第一次撕开恩爱夫妻假象的时候,我父亲威胁她说,如果乔臻母子出了什么事,他就让我陪葬。他那时完全掌控着乔氏集团,身份上又是我的亲生父亲,要对我做些什么太容易了。”

叶故大脑突然嗡嗡作响,像是有万千只蜜蜂在耳边扑腾着翅膀一般,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砸的脑袋一空,完全没有听清乔默接下来的话。

之前他还在想,怎么会有江笙这么混账的母亲。

如今他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一些,却是恨不得把乔默的父亲架在火上狠狠地烤一顿。

他想:怎么会有这么畜生的父亲!

他忍不住心里的戾气,对着床头死命砸了一拳,将整张床都砸了震颤了几下。

乔默冷冷地看着叶故如同暴|乱的野兽般的举动,身为当事人的他却格外冷静,仿佛这一切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我从小到大,几乎从来都没见过父亲,‘父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没有别的特殊的含义,只不过是两个冷冰冰的字。他从来没把我当成过他的儿子,我也从来被把他当成真正的父亲,所以我对他没有抱有任何期待,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让我产生难过、愤怒的想法,你不用这么义愤填膺。”

叶故愣了一下才明白乔默是在反过来安慰他。

乔默接着说:“因为我,江笙不得不向他妥协。这对江笙来说是她人生一个巨大的败笔,她年轻时轻信了人,等我父亲靠着她背后江家的势力掌控了乔氏之后,凭她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和庞大的乔氏集团对抗,更何况其中还夹杂了一个我。也许她确实是爱过我的,可在我成了她的弱点和软肋之后,她的爱里又逐渐交织了恨。”

“江笙痛恨我的弱小和无能,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又找到了更好地报复方法。”乔默突然笑了笑,“我父亲太轻视江笙了,他忘了江笙背后还站着一个江家。”

叶故突然觉得这些豪门世家的秘辛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他深呼吸了几次,将满腔的愤怒一点点地压下,拉过被子盖住了乔默:“我现在不想听了。”

他怕再听下去,他今晚就要直接冲出这个房间,将乔默的父母从坟墓里挖出来以消除他心头的怒火。

乔默没理他的自欺欺人,继续道:“你知道江笙想到了什么方法吗?她直接带我去见了乔臻,然后告诉我……”

——这是你的哥哥。

——你要控制住他。

叶故情绪骤然炸裂开来,他直接翻身堵住了乔默的嘴唇,用最有效的方法让他闭了嘴。

像是野兽在噬咬一般,唇舌交缠处弥漫出了血腥味。

“闭嘴。”叶故咬着牙打断他,“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听。”

乔默舔了舔嘴唇被咬破的地方,这些陈年往事在他心底积压久了,一朝说出口,竟让他升起了向人倾诉的欲望,被叶故这么打断还有些意犹未尽。

“那我下次再接着说。”他被叶故按着躺在床上,心底已经没了丝毫的睡意。

沉默逐渐蔓延了开来。

在一片寂静中,乔默突然小声问道:“你能抱抱我吗?”

他这时的声音不再向之前那样冰冷得没有丝毫活人气息,尾音上扬,像是说出这句话时双唇微微颤抖了下,落在叶故心上更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

叶故侧过身,将乔默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床头的灯被关上,叶故感受到自己怀里的人肩膀轻颤,身体完全不像他方才说话时表现出的无动于衷。

他一愣,在一片黑暗中伸手摸上了乔默的脸。

手下一片潮湿。

乔默在无声地哭着。

叶故突然惊慌了起来,想起身打开灯查看乔默的情况,却被识破他意图的乔默直接拉住。

“别开灯。”乔默声音夹杂着沙哑和哭腔。

除了做|爱的时候,叶故从来没见过乔默在别的情况在流过眼泪,这下顿时慌了手脚,手足无措地抚去他脸上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只能神识空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哭,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吧。”

他满脑子都被乔默哭泣的画面占据了,思绪混乱了很久才干巴巴地道:“不是说要交换情报的吗……我、我……”

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要讲什么,“我”了半天,他才灵光一闪:“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想演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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