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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酒是个误事的玩意

异种岛 西陵冥 5006 2024-01-17 18:12:16

越喝酒头也越昏,张曜喝得混乱的脑子里边,不但没有把做梦时想起的记忆忘掉,反而变得越发清晰,不停在他脑子里重复播放那些让他难受的画面,紧皱着眉,张曜突然间竟笑出了声,手指掐揉着自己变疼的额头,问默默蹲在他身旁的裴晏:“你怎么下来了?不去睡觉?”

“你没事吧?”看着张曜明明是勾着嘴角笑的表情,眼底却满是让人看得揪心的阴郁颜色,裴晏隐约察觉到刚刚一觉醒过来的张曜,情绪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我?我当然没事,你去睡吧,我再烤下火就上去。”回答着裴晏,张曜拿起手中打开了缺口的果实,眼睛盯着果壳中的青色液体,像是又回忆起了什么。在此刻,张曜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述一番,将果壳中的果汁酒一口气饮尽,把空壳随意地抛到一边,他抹了抹嘴,问裴晏:“我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怪?”

“……”点点头,裴晏诚实地表态。

“其实没什么,只是那个孕妇,让我想起了我妈……”张曜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裴晏身上,而是抬起头专注地瞭望起远处白色湿气遮掩下,半隐半露的黑色树影。趁着此刻酒意正浓,张曜低声讲述起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

张曜是出生在一个靠近海边的小城镇中,对于一个人少闲话却不少的城镇来说,张曜的母亲还在读书就未婚先孕的事,成为了当时整个镇里所有人嘴中茶余饭后的话题。年轻却又异常倔强的母亲,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也不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于是,如三流狗血剧里面那般的情节陆续发生,先是和作风在镇里一向端正严肃的亲人决裂,后是自己一人在外面租房子生活与工作,不再去学校读书,势必要将孩子生出来自己养育。

在大家都不期盼的情况下,张曜便这样诞生了,随母亲姓了张,母亲的那些亲戚至始至终,也没有来看望过他和母亲,打心底认为母亲和他,是他们家族中的耻辱。从小记事起,张曜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母亲为了能养活一家人的温饱,天天在外从早忙到晚的上班做工赚钱。

常常一个人在外独自玩的张曜,总是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如果他想去和别的孩子玩,立刻就会被其他小孩的父母发现,赶紧过来孩子拉走,并用鄙夷的眼神盯着他。在以为他没听到的地方,大声议论着说他是一个杂种,不要脸的人生出来的话。小时候听到这些伤人的话,大受打击的张曜,每每跑回去想要找母亲哭诉时,却只能见到一间冷冰冰的空房。因为母亲那时候还没下班回家,等到母亲回来时,他早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在小镇中持续着,张曜一直在四周那些鄙夷嫌弃的眼神包围下长大,身边的孩子也从被父母拉走,到直接在自己身旁蹦跳大笑着说他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孩子们突然在那个时候变得异常团结和邪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来折腾欺辱年龄当时还小的张曜,而张曜每天被欺负的一身伤回去时,母亲都还没回家,桌上只有母亲早上做好用来吃一天的冷饭和冷菜。

渐渐地,张曜学会了反抗,别人要是嘲笑他,他就冲上前和别人撕打在一起,别人要是朝他丢纸条,他就把别人的书包丢到火堆里全部烧掉,别人往他身上泼水,他就直接把人按在水池中,越到了后面,他打架不要命的疯狂架势,让其他的孩子彻底怕了他,没人再敢去招惹他,也没人再敢和他接触。

直到他把学校很多孩子都打伤了后,学校领导实在忍无可忍,坚决不再同意他留在学校中读书,还把他那一直在外忙的母亲叫了过来,手指着张曜,校长态度强硬地说这孩子教不了,还是去别的学校吧。母亲恳求无用,只能拉着张曜走了,看着张曜一身的旧伤新伤和那只剩下攻击的警备眼神,母亲这时才发觉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变质了。

可惜后悔已晚,就算是母亲辞掉了忙碌的工作,领着张曜搬离了这个如噩梦般的城镇,来到一个更大的陌生城市生活,张曜那时候的心中,已经恨透了自己的母亲,恨她把他生下来,被别人鄙视,恨她没有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正值叛逆期的他恨着所有的一切,在新的学校没有好好读书,反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混在了一起,天天肆意地打架玩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那时候,张曜打架打得越来越狠,不去学校,翘课和一群人混在外面,敲诈勒索打架斗殴,进警察局成了常事,年少的他,只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冷落,没有父亲,就仇视着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发现那苦心劝着自己改好的母亲,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头上的白发也越长越多。比起同年纪的女人,张曜的母亲显然憔悴了许多。

高中勉强毕业后,张曜就没有再去念书,继续在外面和流氓混在一起,一起夜不归宿喝酒抽烟打架,直到第一次接到电话通知,邻居打来说他母亲昏倒了,张曜才愣了神,赶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张曜看着自己多年来都从未认真打量过一眼的母亲,他心中才感觉有些慌了。一直以为自己不管如何,母亲总是会在他的身旁,可是到今天张曜才知道,母亲随时也可能在自己的身边消失,而自己再也不会有个亲人能陪伴左右。

病倒的母亲,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要学好,而张曜也第一次听进去了母亲的话,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他点头答应,不再去外面乱混。

学习方面,张曜不想再去融入那个环境,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只是在家里自学着这些年没念好的书,一次偶尔在纸上的画图,旁边人的一句话,让他有了灵感去学习纹身。当他卷起袖子,露出拿自己手臂做实验的初次纹身,展示给说自己身体那次是劳累过度,从医院回来后就重新又去工作的母亲看,母亲看着张曜手臂上的精细纹身,眼睛笑得弯弯的,直夸这画得不错,并鼓励他继续走好自己选择的正确道路。

为了更好的学习纹身方面的技巧,张曜要出外地学习几个月,母亲一直强调她的身体很好,已经在恢复,让他安心去学习。可当张曜学习到一半,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找到他,张曜才知道母亲又被送去了医院,听别人说是病症突然发作,情况太过严重,全身仔细检查后,才查出来是胃癌晚期。

怪不得平时母亲总是吃一点就说饱,身体也越变越瘦。一直在平时只觉得自己是胃不舒服的母亲,平时并没有过多去留意自己的身体,又怕因为觉得自己一直只顾着叛逆没有注意到她,而使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张曜,会自责难过。却没料到,她在病症一发后,整个身体就迅速崩溃,当病发严重到再次住院时,才终于查出自己得的病是什么,可惜发现的时间已经太晚,癌细胞侵入身体已久,无法再治疗下去。

等到张曜买了最快的飞机票赶回来,身上的背包都还来不及放下,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医院的时候,他也只看到了已经被盖上白布的母亲,一切的一切,后悔都来不及补救。母亲的去世,成了张曜埋在心底最深的痛处。

当把这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事说出来后,张曜缓缓地吐了口气,脸上还是带着自嘲的笑容,反问着裴晏:“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特无聊?把自己的妈当仇人看,等到我妈死了,我才后悔个没完?哈哈,我真是有够蠢的。”

“别哭。”用手轻轻触摸着张曜的头,裴晏安慰着张曜。

“哈,我明明是在笑,哪里有哭?你是什么眼神?”张曜抬起双手抵在额边,挡去他眼底的情绪,眉紧拧着,嘴角却一直努力向上勾起,回答道裴晏。

“有,你很难过。”裴晏能清楚地感觉到张曜此刻心中难受的波动情绪,虽被张曜努力地压抑在了心中,但看着张曜一副明明想笑着却让人看得更加心疼的表情,裴晏下意识地就倾下了他的身体,伸出舌头,安抚般地舔上张曜还紧皱着的眉头,并顺着张曜的眉间,一直舔到他的脸颊。

“你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别舔!”推拒着裴晏一直凑向自己的头,张曜身子后倾,往后躲闪着。

“安慰你。”看到张曜难受,裴晏就非常想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安慰他,舔一舔的话,是能让别人感到舒服和放松的方法,在狐虎兽之间,就是这样来表达和传递情感的。

“我说过很多次,人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互相安慰的。”张曜本来是有些难受的情绪,被裴晏这样一搅和,还真的缓解了不少,力气一下没敌过裴晏,张曜被裴晏一把按在了地上,张曜继续扭头抗拒:“停下!我说了不准舔!”

反对的话语,明显在此时没有效,裴晏骑在张曜的身上,把张曜整个人按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张曜试图踢起的脚,被他用腿紧紧按住,两只想要打上他脑袋的手臂,也被他用手捉住按在了地上,裴晏将头慢慢低下去,一点一点地舔着张曜的脸,不顾张曜不停扭动抗拒的脑袋。

直到张曜一个抗议的仰头挣扎瞬间,他的双唇,无意间就和裴晏的嘴相触在了一起。

裴晏有些愣住,刚刚的感觉,就和电的感觉一样,却又有点不同,他也形容不来,只觉得刚刚的滋味十分美妙。

至于张曜,还在挣扎想要脱离裴晏的大力压制,趁着裴晏一愣神的功夫,他抬起胳膊猛力一甩,挣开了裴晏的双手控制,立刻,张曜从裴晏的身下爬了出来,退到一边,嘴中还在说着:“裴晏你这家伙,真是应该多学习下人类的常识。”

“张曜……”还有点没缓过神,裴晏盯着张曜的唇,慢慢开口说道。

“怎么?”见裴晏突然变得一脸无措的表情盯着自己看,张曜有些不明白,他又受了什么刺激。

“这里,接触……”指了指自己的唇,又指了指张曜的,裴晏也不懂他想要说什么。

“嗯?”疑惑地看着裴晏来回指着他和自己的嘴,张曜想了想,似乎可能推测出了裴晏想要表达的话:“你是说接吻?”

“接吻?”

“不就是两个人接吻啊,你都指了嘴了。”难道裴晏觉得这个方法也是种安慰法?亏他能想出这办法来,明明就没有人来教他这种事吧……而且,就算张曜他现在需要这种安慰缓解自己的情绪,也应该是个漂亮的妹子实行,而不是裴晏这大男人才对。

不过……看着还在摸着自己双唇,表情困惑像是什么都不是很懂的裴晏。张曜想,他既然那么努力的想来安慰自己,而现在就算他想要个女人来安慰,也就只有那个未成年少女在身旁,那他不如就接受裴晏的好意吧,顺便再帮帮这个长这么大还什么都不懂的男人,一点基本的常识好了。

现在还有这么大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的人,也算是个奇迹了,张曜心头不由地想着。

“你,过来吧,我教你。”朝着裴晏勾了勾手,酒劲完全上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理性思维可言的张曜,做出了这个豪迈的决定,打算自己亲自教裴晏什么叫做接吻。

裴晏看着张曜的表情,像是明白了张曜想要和自己做什么,眼中不由闪现兴奋的光芒,四肢同时匍匐在地上,用他习惯一时改不了的姿势,爬近到张曜的身边,和张曜面对面的坐下。

虽然酒劲把头脑搅得乱七八糟,但看着裴晏的脸,张曜还是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自己绝对会后悔的事,不过,还没等他再冷静多想,好奇的裴晏,已经先将头凑了过来,想要舔舐张曜的双唇,却因为距离猛地一下靠近,而双双撞到了对方的鼻梁。

“我嚓!你TMD给我冷静点,说了听我指挥!”接吻可不是这样接的,揉着自己被裴晏突然袭击撞疼的鼻梁,张曜真是有些无语,瞪着裴晏看了几秒,他才继续说道:“接吻什么的,头要和对方的侧开一点,才不会撞到。而且,也不要猛的一下就撞过来。”

“哦。”点点头,裴晏认真记着张曜教得步骤。

“然后……”伸出手,扶住眼前裴晏的双肩,张曜莫名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将自己的头靠近裴晏的方向,等到距离相当接近的时候,张曜讲道:“接吻的话,还要记得闭上你的眼。”

“为什么?”裴晏想看到张曜这时候的每个表情和神态。

“……我也不知道,可能互相瞪着很尴尬吧。”反正张曜在网上看到的,都是这样说的。

直到两人的脸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张曜把头微微侧开一些,和裴晏的头相反方向不使双方的鼻子再撞到一起的悲剧发生。接着,鼓起勇气,张曜将唇,轻轻接触到裴晏那带着点凉意的唇瓣上。

嗯……这真是张曜第一次,去主动吻一个男人。两人双唇接触在一起时的感觉,有些软软的,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于是张曜尝试着伸出了他的舌,试探性地舔了舔裴晏的上唇,很明显,裴晏被这个吻给镇住了,完全由着张曜继续示范。

舔了舔裴晏的唇,又再次轻轻地吻了吻,张曜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大、大概就是这样了。”天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有些热,张曜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现在打住为止。

“就这些是接吻?”裴晏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够,有点不满足,不甘地追问张曜。

“呃,继续深入的吻,还有吧……”

“那后面是什么?是什么吻?”

“深吻舌吻什么的吧……哈,不过那种的我们两个就算了。”张曜觉得如果全教下去,感觉就更怪了。

“那是怎么样的?”裴晏像是个最好学的学生,追问着所有的细节。

“就是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嘴中,吸吮舔舐卷弄什么的吧,这些其实也只能意会,很难形容。”张曜想了想,大概地介绍了一下。

“哦……”听完张曜的话,裴晏盯着张曜的唇,一直死死打量着,像是盯住了必得的猎物一般。

张曜被裴晏那个眼神,看得有些慎得慌,才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以猛兽姿势一样扑过来的裴晏,把他推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一手扶着张曜的颈项,裴晏谨记步骤,头先向一边侧开一些,再将头靠近到张曜面前。

张曜瞪着突袭过来的裴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双眼却突然被裴晏伸过来的骨节分明修长的左手,给一把遮住了,弄得张曜更是一惊,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他想问裴晏到底要做什么。

像是知道张曜想问什么的裴晏,把唇微微移向张曜的耳边,轻声呢喃道:“你说的,接吻不能睁眼。”

那你TMD别挡我的眼啊!张曜在心中狂喊道。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一个他刚刚已经熟悉并接触过的唇,触碰到了他的嘴上,张曜本来正想张开的口,被一滑腻温热的东西,看准时机迅速钻进了他的嘴中,在张曜的口中毫无章法的激烈舔动着,不停吻弄他的口腔内壁,嘴中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个激烈的吻给全部卷走了,害张曜无法顺利喘气呼吸,被裴晏持续不断地索取着。

等到过了许久的时间,在快要憋死的情况下,张曜情急之下狠踹了裴晏一脚,才终于使得裴晏和他的双唇分了开来。

唇瓣都被裴晏那凶暴的吻法,像是咬磨破皮了的感觉,张曜抬起手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下他被咬破的伤处,一见手背上真见了血,张曜恼火地抬起头想问裴晏:“你TM搞什……唔!嗯……呜!”

话还没问完,裴晏的吻又再次紧贴了过来,就像是第一次尝到糖果甜味的孩子,裴晏对和张曜接吻这件事,充满了兴趣。加上两人接吻时所产生出的快感,让裴晏不管怎么索取,都好像无法填满心中越发生出的悸动和渴求,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喝醉酒反应更没他灵敏的张曜,按倒在树干上,不断地索取着,和张曜的唇舌相触交缠。而裴晏的吻法,也在这不断地探索中,逐渐进步。

至于可怜的张曜,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吻结束那一刻,打算开口说话时,又被裴晏再一次地吻住,陷入极度缠绵的深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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