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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桃花源

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西流 2799 2024-01-13 17:37:45

皇后的道场要在宫中办四十九日,再停到皇家寺庙皇槛寺,等待皇陵的修建完成。皇上虽是从十年前就开始修建皇陵,但本来工程就大,中间或是因为国库或是因为自然原因,总是不顺,想来皇后要进入皇陵,至少还要等三五年。

端王作为皇后“亲子”,也就留在宫中参加祭祀,只能住在自己原来的飞鸾殿。那里在火灾之后,又重新修建起来了。何明德外面还有些事,偶然出去几次,也会很快回来陪端王。

本来何明德是想着等池旭尧病好了,好好谈谈他服药的事,如今也是不能了。皇后死了,池旭尧并不觉得畅快或者高兴,相反却是有说不出的烦闷与痛苦。人的成长途径,大多是在内心厮杀,更新自己的思想,有了新的人生认知,在这个过程中完成蜕变。

现在池旭尧就在这个内心厮杀的过程中,何明德能陪着他,但是却帮不了太多。

等皇后的道场快要结束时,太子一封奏折,请旨去城外皇槛寺守灵三年。折子写得很诚恳,被皇上驳回来后,仍旧是一封接着一封,最后只能应下了。

端王现在如日中天,太子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他去为母守灵三年,纵然父皇有心改立储君,也不能无缘无故在这种时候下旨。他暂避锋芒,暗中谋划。这一次他不是为自己,也是为母后,他一定要登上那个位子。

四十九日一到,一大早,礼部准备妥当,太子和端王领先,宗室在后,送皇后灵车去皇槛寺。之后太子留下,其他人在仪式完成后纷纷回城。黄昏已至,池旭尧和何明德在最后骑马离开,池旭尧走到小路尽头时,回过头,就见太子站在门里看着自己。两人视线对上后,太子似乎是笑了笑,亲自关上了门。

“怎么了?”

池旭尧摇摇头,“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何明德动了动缰绳,让两人的马靠近,道:“是看起来可怜,我看他这两天,非得找机会咬你一口不可。”

池旭尧被他转开了注意力,无奈道:“又不是狗……你的马靠的太近了了。”

冷不防何明德趁着近,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拖到了自己的马背上侧坐着。马儿被他们压了一下,打了个不满意的喷嚏,又沉默着往前走了。池旭尧被他吓了一跳,锤了何明德一下。

何明德一点诚意也没有地赔罪道:“刚查到几个线索,能去断了太子的一个小金库,还能去挖他的一个墙角,我看他暂时也没精力应付,我们是先去抢钱,还是先去抢人?”

池旭尧放松身体,往何明德怀里一靠,“听你的。”

十足的信任模样。

何明德看他眼帘垂着,让马儿放慢了脚步,那充满了韵律的颠簸,很快让疲惫了很多天的池旭尧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池旭尧被何明德叫醒,睁眼一看,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人间。

此时已是九月,眼前竟是一片粉红色的桃花林,一条溪水传林而过,河里点着一排河灯,大约是被系着,一直固定在原地微微晃动,像是一条星河。

何明德拴好了马,拉着他沿着小溪往里走,拂开枝条时,才发现那朵朵桃花,竟是粉色的布帛剪出来的。何明德边走,边给他讲桃花源,两人到了山前,果然有条缝隙,穿过缝隙,就见眼前三间崭新的草房,屋前左边是菜畦,右边是花圃,屋后面是田地。

何明德道:“我知你日后会更累,但我一直都会在。无论什么时候,累了我们就躲进来,这里什么都不用想,这里就是我们的桃花源。”

“无论什么时候?”

“无论什么时候。”何明德保证,“在这里只有何明德和池旭尧,一对成婚的、恩爱的有情人。我们可以种花,种菜,读书写字,只想开心的事。”

或许是这里的田园氛围太浓重,又或许是何明德保证太动人,池旭尧果真是卸去了这些天的重压。

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但是皇后的死仍然是梗在他的心头。

池旭尧放松了身体,竟然直接躺在了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长长地舒了口气。鼻尖能闻到青草和泥土的味道,仰头就是仿佛要坠落的星光,整个人真的放松了下来。这个动作实在是出乎何明德的意料,他无奈地道:“王爷,虽然我说让你放松,但是,这里可没有热水啊。”

“不管,我一刻也站不住了。”

他扯了扯何明德的衣摆,何明德只好也跟他一般,躺在了草上。两人并肩躺了会儿,耳边是虫鸣,是溪水,是对方的呼吸。直到何明德忽然惊叫一声,坐了起来,着急忙慌地挠脖子摸胸膛:“什么虫子跑进我衣领里了。”

那虫子还蹦蹦跳跳,不大,有着细长坚硬的脚。

看何明德惊慌的样子,端王不仅不帮忙,还笑的打滚,何明德只能脱了外袍,解开中衣,才找到那只罪魁祸首蚂蚱。何明德抖了抖中衣,那蚂蚱自己就跑了,何明德笑骂:“幸好我不是云南人,不然你这就是自投罗网。”

说着,刚要扣上纽扣,就觉得腿上一沉,自家王爷坐了上来,手也自动穿过衣服,搂住了自己的腰。

端王的眼睛黑黑的,又亮亮的。

何明德打了个磕巴:“进屋里吧,里面有新的被褥。”

端王却是顺势把人推倒在地,自己也趴了下去:“就不,就这样,就在这里。”

何明德还在迟疑,端王已经吻在了何明德的嘴角,握着何明德的手,摸在了自己的腿间,撒娇道:“就这里好不好,辉光。”

何明德只是有羞耻心,又不是太监。

……

可惜端王叫嚣地厉害,不到两刻钟就缴了械,昏昏沉沉。他这些日子,身子累,心也累,何明德心疼得紧。他把人搂在怀里,提了提端王的腰,想让自己退出来,自己了事,却听怀里人迷迷糊糊地道:“不要出去,不想你出去,我喜欢你在我里面。”

何明德脑子嗡一声,也跟着泻了。

他只当池旭尧睡昏了,却听旭尧问道:“辉光,我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我想感受到你。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你不会像他们一样,说爱我,却不要我,对不对。”

何明德心一痛。

“是,我保证。”

“那你不要离开我。”

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说完,池旭尧就放心地睡了过去。

何明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旭尧让自己做着这么情·色的事情,却是因为这么可怜的原因,实在是让自己软硬都难啊。

在外面歇了会儿,夜深露重,何明德把人抱回屋里,人也没醒。何明德挨了一宿折磨,到了次日早上人醒来,精神焕发地,才算是有机会痛快了。

*

两人这头一次来,没把事情安排好,因此第二天就回城,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些,两人干脆去了浮月楼,用些时新的菜色。绿浮推荐了一道野山菌煲的汤,说是山上采的,就这个月有,鲜得很。

酒足饭饱,两人刚要告辞,就听一楼大厅喧闹,几日刚出门,要去看个究竟,就听有人喊:“死了啦!”

楼下的食客不敢凑过去,也不敢走,当即围成一个圈旁观,正中间的餐桌上,放着个银碳小炉,那样式何明德与端王眼熟得很,正是自己方才吃的那道野山菌的汤。一个胖子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有人上去翻了一下他的头,就见他嘴角流血,眼睛大睁,人却没了气息。

当即就有好事的人出门去报道京兆府,绿浮只能把剩下的人一一登记了姓名,让人先到偏厅等着。

过了半个多时辰,京兆府尹才带着仵作匆匆赶来,经过一番检查,得出了结论:这人竟然是因为误食了毒蘑菇中了毒,一命呜呼了。

何明德和池旭尧当即便让绿浮与厨子都来问了,厨子信誓旦旦道:“这下了锅的蘑菇,都是我一个个捡的,不可能有毒!”

京兆府尹碍于端王在场,不敢高声,只能嘲讽:“那难不成是他自己吃的毒蘑菇不成?”

绿浮道:“大人,周师傅做厨子已经四十多年,他不会犯下这样的错。或许此中有误会。”

京兆府尹挑着眉问道:“你是浮月楼的话事人?”

“是。”

“既是你楼里出的事,本官先得将一干人等都收监,等调查清楚了再做定夺。”

池旭尧和何明德对视一眼,却也知道这是正常的流程,不能阻拦,只能低声吩咐绿浮稍安勿躁,自己会在外面一起调查的。京兆府尹见他们不阻拦,便把绿浮、厨子、一干证人都带回了衙门,收押在监,等待明日审问。

何明德和池旭尧站在原地,看着这大厅一片狼藉,客人们扒着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说浮月楼吃死了人。此事之后,之怕浮月楼要废许多功夫才能恢复元气了。

想到此处,何明德对着门口众人笑道:“诸位倒也不必惊慌,本侯方才也吃了一样的锅子,也没事。再说,浮月楼开业一来,处处细致,怎么会出这么明显的错,我看十有八九是有人眼热,要来陷害。诸位也不必急,不如看京兆府尹的判决。”

人群有人信,也有人不愿意信,到底都让浮月楼的人劝走了。

何明德和池旭尧都想着明日让人去调查这件事,若是意外,便积极赔偿,寻求一个和解,怕就怕这不是意外。尤其是方才那几句对话,更是让端王觉得熟悉。

这世上有那么一些人,明知面前是毒药,还是会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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