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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23

猩红的血液迸溅在他的脸上、脖子上,以他现在的修为,本可以利索地解决掉这些人,可原始的屠戮似乎更能宣泄心中的怨愤。

不是没有其他执事发现孟云令的行径,但是前来阻拦的人无一例外躺在了剑下。

横尸遍野、血水染红宗门的地面,孟云令的本命剑很长,要齐腰以上,泛着冷星的寒芒,他眼底暗红,这些恨意,不是骤然之中生出来的情感,而是从出生起一直到现在,积蓄已久。每一份的折磨,甚至每一分每一秒,恨意都如同藤蔓滋生疯长。

孟云令微微仰头,几位长老悬在半空,一副蓄势待发的攻击模样,皆是怒目看着他。

事已至此,孟云令在说什么都引不起分毫关注。

“屠我飘渺宗弟子大半?其罪当殊。”

上次见到孟云令,他是飘渺宗年轻一代的弟子中最优的一人,在同辈修士之中好毫无敌手,被宗门寄予厚望。

再次相遇,却要以对立面相遇。

这些死去的弟子……每一个都万中挑一,从各方而来,怀揣着仙途的渴望,却在此刻,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彻底失去了神采。

“修真界容不得你,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免得你日后再生事端,惹出灾祸。”

“祸端?容不得我?”孟云令嗤笑,丝毫不惧这劈头盖脸的压迫,“何时,修仙界是您的一言堂,留不留得我,还真容不得你说了算。”

“沈瑜和池昭呢?”

“荒谬,老夫不会透露分毫。”

飘渺宗主修剑道,但长老们则是各自修各自的道,使出的术法和法器自然也有所不同。起先出剑劈向孟云令的长老不仅没有伤到他半点,反倒被孟云令的剑气击得节节败退。

“是荒谬,三年过去,您修为倒是没有半点精尽。”

缭乱的剑气纷呈,少年不紧不慢地躲避着剑招,游刃有余,甚至还得以分出几缕心神,讽上几句。

少年人心性高傲,作为长者说几句倒也无妨,偏偏在修为上,不是孟云令的对手。

几位老者对视一眼,看向孟云令的眼神里全然是忌惮。

仅仅三年,便生长到让人可怖的程度,绕是天道再偏爱,也不过如此,一日抵得过旁人十年。

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不满,从何而来无缘无故的怨气,竟是全数撒在了同门的师兄弟上。

况且,沈瑜仁慈,对门下弟子无所不授,无愧于心,还是落不得半点好处。

孟云令又是几道剑光,几位长老不得不全心贯注应对少年凌厉的剑芒,纷纷用上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怎么、怎么会如此难缠。

哪怕是同时攻向孟云令,也丁点儿没有作用。

剑招剑诀灵丹伤得周遭灵巧绝美的建筑轰然坍塌,地面上被砸出深几十米的坑洞,看不出往日天下第一大宗门的风采,就连几位长老,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

一次性稀有保命符箓,若不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根本不会动用。

到他们这个地位,在整个修真界少有对手,已经是傲视整个修真界的存在,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狼狈至死。

更令人感到绝望的是,孟云令并未使出全力,而是像猫戏耍老鼠那样。根本探测不出他现在是何等修为,如果是飞升,浩大的雷劫,哪怕他们在宗门中,也能感受到雷劫的余波。

也就是说,修为还没有到飞升的地步。即便如此,他们这些修炼了几百年的老骨头,被一个年轻人伤到不能反击。

连反击的空档都不给他们。

“你们是我的长辈,我敬你们,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孟云令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再也没兴趣玩儿这种你抓我躲的游戏,狭长的眼睛望着几位老者,唇边泛起微微的笑容,“沈瑜和池昭在哪?”

他话音落下,周深萦绕起黑红色的煞气,凶剑早就与他融为一体。

煞气……

刚注意到孟云令周围的煞气,却不得不把所有精神力都放在孟云令身上。

稍微不慎,都有可能命丧于此。

飘渺宗是传承了千年的基业,绝不能毁在今日。

只要能活过今日,日后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我等真的不知道沈长老如今在何处,派人找了几次均是无果而归。”

辩解刚刚说完,下一瞬,长剑贯穿他的胸腔。

眼睛中的杀意未退,从空中摔落,神魂俱灭,连完整的身体都不曾留下。

孟云令桀然一笑:“我说过了,只有一次机会。但好像各位长老并不坦诚,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说的必要,而是直接抬手。

其他长老连呼声都没有发出,直接消散在空中。

血腥味儿弥漫在空中,经历了一场浩劫,身在其中也仿佛身处地狱。

整个飘渺宗,再也没有能拦得住他的人。

长街尽头,青年一身青衣,音容笑貌如同往日,写意风流,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站在还未摧毁的桃花林中。

整个宗门都被桃花林包围覆盖,长凤山更是如此。

他面露怀念,回首微微一笑。

“回来了。”祁宁掀起眼皮看向孟云令,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更是对宛如炼狱的场景视若无睹。

“他们在哪?”

孟云令直接了当地问,不太把这个所谓的师叔放在眼里。

由于小时候的经历,他对情绪的感知极为敏感。面前的青年看起来温和,实际上笑里藏刀,是最会毫无犹豫捅刀子的人。

祁宁当然看得出来孟云令眼中的不喜,白皙修长的指尖点了点下唇:“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只是我想知道……这三年,师侄的修为到底精进了多少。”

“让我来试一试。”

千骨扇飞出,挥出一道锋利无比的扇气,直直扑向少年的面门,孟云令眼里带着淡淡的嘲弄,挥手散去那一道暗芒。

祁宁不是走正儿八经修炼道路的,他会得多,不拘泥于一条道路,涉足得多,因此从扇到银针,甚至犹如真人的傀儡均被放了出来。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起初祁宁处于上风,然而很快,孟云令漆黑的长鞭狠狠鞭笞在青年的后背上。

环绕在一圈的幻影一一俱灭,只剩下祁宁唇型优美的薄唇,含着鲜血,被晕得通红,他虽略显狼狈,但还是仓促地扇了扇千骨扇,眼周隐隐发红,他心里暗恨孟云令的生长速度,知晓自己胜之不武,眼看着孟云令的鞭子即将再次抽下来,他连忙抬手制止:“且慢。”

“你不是想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吗?我知道。”

他与沈瑜师出同门,阵法相融相通,沈瑜的行迹瞒不过他。

只是破阵……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困难,孟云令是天纵奇才,天生修炼的好苗子,借着孟云令的刀,得到想要的并非不可。

孟云令果然收回长鞭,“祁宁,骗我的人都死在了这里。”

表面上的客套都懒得再维持。

“在青鹤山山脚,有阵法,你需要先破阵。”祁宁敛下长睫,掩饰眼中的嫉恨。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倒要看看,孟云令和沈瑜,究竟谁更胜一筹。

孟云令不疑有他,飞身离去。

祁宁拭去唇边的血迹,额头渗出冷汗,流淌于眼帘上的细密浮光,落上日光艳影。

后背火辣辣的疼,兴许已经皮开肉绽了。

这一鞭子下去,十足十的力道裹挟着灵力,让他五脏六腑都挣扎着扭在一起。

旭日高升,炽热高悬的光线洒在他身上,满身的寒意。

须臾,他微微仰头,抬起手遮着阳光,慢慢悠悠绕过遍地的尸体和脏污的血液,起身往宗门外走。

身体损伤得厉害,御剑飞行还是吃力,但这样也好,只有望着这满地倒伏的尸体,才能够时时刻刻警醒他,今日的恨意未来都会得报。

至于飘渺宗,许是他天生就凉薄,对于待了这么多年的宗门也没有多少归属感,弟子死了就死了,与他何干。

他唇边挂着虚浮的笑意,却没有多少温度地绕过尸横遍野。

比起这些,他更想要看到,孟云令和沈瑜,一个久负盛名,一个天纵奇才,争斗起来又该是何等后果。

……

哒。

哒。

轻微的脚步声踩过枯枝残叶,疏漏光影从树冠之间的罅隙穿过。

在寻常人眼中,可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深林,但在孟云令眼中,萦绕盘旋在半空中的气,形成精密的阵,自他踏入起,阵法就开始在飞速运转。

无比精妙的阵法。

若是现在有阵法大师目睹此阵,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复刻。只是,孟云令唇角满是嗜杀的冷笑。

流光溢彩的上等灵石砸向某一处关窍,障眼法的屏障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再简易不过的住处。

典雅简单的几间木屋,还有一座看上去格格不入的精妙洞府。

桃树下剑影蹁跹,正是练剑中的谢青。他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俨然是人剑合一的状态。

剑光刀影旋下簌簌而落的粉白花瓣,谢青领悟着脑海之中的剑意,一边慢慢收回了剑,这几日隐隐约约又有了新的感悟,他雀跃不已,正要将好消息告诉师尊。

他喜笑颜开,扭过头,在看清楚了闯入者之后,唇角的笑容慢慢又沉了下去,被剥离灵根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三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天夜晚。

身体剧烈哆嗦着,唇色发白,呆呆地看着黑衣的少年,对方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狭长的凤眼戏谑地弯了起来。

不过三年时间,孟云令全然变了一个模样,陌生得让人怀疑几年前斯文有礼的孟师兄是否是他。

谢青也不敢打招呼,回过神后飞也似的跑回沈瑜的房间中。

他涨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师、师尊,他回来了。”

“孟师兄,不,孟云令回来了。”

畏惧深深镌刻在灵魂中,看到孟云令的那一瞬间,灵魂颤栗,告诉他,要离孟云令远点。

“他?”沈瑜面色微变。

谢青和池昭不知道,他在外面设置的阵法环环相扣,足足有几十层,当今的修真界无一人能解。可现在孟云令出现在这里,似乎只道明了一件事……他的修为现在应该不在他之下。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身为炉鼎的原因,修为到了某个阈值,便不再往上精进。因而这三年,他的修为一直都在原地徘徊,对上孟云令,不知能有几分胜算。

晃神间,孟云令已经倚在门边,笑容倦懒乖戾:“好久不见。”

“师尊。”

这声师尊带着些许揶揄,轻佻造次,没有半分敬意。

“你我之间,并无师徒羁绊。”沈瑜目如沉雪,气势在孟云令面前不弱。

孟云令倒不在意沈瑜对他嫌恶不喜:“好歹曾经师徒一场,何必把话说的那么绝。您的恩情,我一周没齿难忘,每逢雨夜,都念想着,该怎样回报您的恩情。”

濒死之际,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肉,血肉模糊,只有依稀一个人形,经脉尽毁。最差的日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捱过的。

剑崖下方的洞穴中,他痛苦不堪,妄图结束自己的生命时,滔天的恨意再把他拉了回来。他在洞穴的石壁上镌刻,用剑刃一点点、一笔一划地刻出来所念之人的相貌。

冰冷又疏离,不留情面地划分出界限。

那就在他的岩画之中,当个浪荡伎子。

他雕刻出来未着寸缕的好师兄泪水涟涟地承欢,口中咬着他的黑色长鞭,眼神迷离,氤氲雾色。

这点念想居然也成为了他活下去的支撑,好在天道厌恶他却不弃他,他终于站在了沈瑜面前。

“他在哪?”

孟云令虽然有了些底气,但在三年前,沈瑜杀他就像杀死一只蝼蚁一样,他不能保证这三年沈瑜毫无长进。

他唯一在意的是,与外界隔绝,是否夜夜笙歌?是否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都做了个遍。

鼎是沈瑜开的吗?看着冰清玉洁,说不定惯会用师尊的名义压着池昭,里里外外弄得烂熟,好增益修为,自己也痛快淋漓。

“师尊,池昭的鼎是你开的吗?”

现在沈瑜就在眼前,孟云令盯着沈瑜的脸,直截了当地问。

炉鼎……他身上的味道不知如何,能染在池昭身上,竟然能让他们都误以为池昭才是炉鼎。少年眼底戾气深重,带着几分急不可待,沈瑜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是我。”

风雪之夜,旖旎的香汗和低泣,那都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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