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大礼堂，当着无数人的面，唱完一整首情歌，在要下场时对着观众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指名道姓，甚至连意思都表达的很隐晦，可无论是在场的嘉宾，亦或是那个晚会上的观众，都无一例外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只是听沈朝暮的叙述，他们似乎就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

和嘉宾们不同的是，看过沈朝暮十八岁的照片，知道盛辞刚出道时的样子的观众在屏幕上留下一串的“啊啊啊啊”。

年少轻狂，眉梢眼角都带着肆意。

少年的爱意从不掩饰。

【字字不提喜欢，句句都是喜欢，他真的好爱。（爆哭）】

【朝朝辞暮就是很好嗑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这也太纯爱了吧，我真的要被他们甜晕了！】

屏幕里，在听完沈朝暮的话后，现场足足有几十秒的安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顺着沈朝暮的话回到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夜晚。

沈朝暮对上盛辞看过来的视线，不算宽的桌子上，两人之间似乎就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视线避无可避，明亮的灯光下，彼此脸上的表情都格外清晰。

沈朝暮放在腿上的手指攥紧了，话说出口时那些记忆蜂拥而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清晰。

当着盛辞的面说出他们的过往会让他感到非常难以启齿，顶着盛辞看过来的目光，沈朝暮竭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慌乱又狼狈地移开视线。

盛辞的视线侵略感很强，里面像有什么在翻涌。

两人之间的对视只有短短几秒，直到周晚园因为在桌子底下激动的跺脚，踩到洪成玉的脚上，他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大家才骤然回神。

洪成玉被踩得龇牙咧嘴，嘴上还在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

周晚园不好意思地松开洪成玉的胳膊，讪讪地笑了一下：“有点激动。”

她说完转头看着沈朝暮和盛辞，感叹道：“你们俩这恋爱谈的，我都想重回校园了感受一下了。”

张紫苏也点头：“你们感情好好。”

她和叶青锋认识时，彼此都在工作了，校园恋爱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听到这样纯粹浪漫的爱情才格外触动。

沈朝暮收拾好心情就听到张紫苏的话，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他们感情好吗？

摄像师一天到晚跟着他们这样说，连同组的嘉宾也这样说。

他们在镜头里表现的不是很生疏吗？

沈朝暮一直觉得他和盛辞表现的和其他情侣还是不一样的，他在努力克服，但到底不是专业的演员。

他连和盛辞多对视一会儿都感觉身体发麻，更别说像其他人一样时不时就牵手、拥抱，甜甜蜜蜜的腻在一起。

张紫苏看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疑惑道：“你们感情还不好吗？你们感情都不好那这节目上就没有真情侣了！”

“……”

沈朝暮表情有点微妙，他要怎么说，在场其实只有一对假情侣呢。

【哈哈哈哈张紫苏的话虽直但真！】

【知道你越紧张脸绷得越紧，记得你的喜好，一句话心跳就加速，你在他眼里聪明又可爱，偷偷保存你十八岁的照片，记得你们所有的回忆！朝朝，你清醒一点，你们两个就是很甜！】

【朝朝辞暮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沈朝暮和盛辞之间的经历，毫无意外的，在场嘉宾里都没有类似的经历，沈朝暮便在剩下的菜选了一道。

轮到周晚园时，她开玩笑地耸耸肩：“排在朝朝后面，真的好有压力。我就简单说一个吧，我们最惨的时候一起住过地下室。”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目光齐刷刷地放在周晚园身上。

周晚园坦然道：“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不火，只能跑跑龙套，想在京市租一间房子简直难如登天，就只能住地下室了。”

“不过还好，那段日子并不长，我们慢慢攒钱，勉强租得起一个像样的房子，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开播前的我：这对长不了。开播后的我：幸好洪成玉没有和周晚园分手，要不然我绝对路转黑了！】

或许是因为那段过往已经离得很远，现在洪成玉的事业蒸蒸日上，周晚园也越来越好，她的语气有一点感慨。

沈朝暮听的很认真，他知道娱乐圈这个行业很残酷，能够站在台前被人看到的只是极少数，每年各大艺校、各个剧组的群演数不胜数。

光鲜亮丽的只是少数人而已。

他抬眸盛辞看了一眼，他的记忆停留在分手不久后，对盛辞刚开始进入娱乐圈打拼的事一无所知。

就算出道就爆红，背后肯定也付出了很多汗水和努力吧？

他偷偷去看盛辞的动作，自以为很隐秘，在镜头下却无所遁形。

【朝朝是想到盛辞了吗？】

【盛辞出道的时候比现在还勤奋，那个时候网上都说他是天才，可天才也会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

【提到和他有一点关联的话题就会不自觉想到他，这还不算爱？】

叶青锋和张紫苏一个是名校毕业的主持人、一个家学渊源，宋翩和赵潜实力相当，沈朝暮和盛辞就更没有这种经历了。

第一轮过去，每位嘉宾面前都多了一盘菜，看样子大家都离干噎吃馕远了一点。

小原欣慰道：“看来大家都明白这个游戏的精髓了。”

第二轮由小原右手边的嘉宾发言，还是按照最开始的顺序。

不过在开始之前，小原一脸神秘微笑地说：“刚刚听了大家的爱情故事，我非常感动，这其中有在婚姻中诞生的爱情结晶，也有从天而降的惊喜感动，还有年少时当着无数人的面的隐晦告白，更有从低谷一路扶持走到今天。”

小原脸上带着微笑：“这些记忆都非常值得大家珍惜和怀念，但两个人谈恋爱中肯定有更多美好的回忆。所以节目组特地准备了一个抽奖箱，这一轮开始，嘉宾们要从抽奖箱中抽出纸条来回答。”

有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抽奖箱，小原解释道：“规则不变，其他人如果有相似的经历，那发言人仍然不能端走美食，轮空一次发言。”

沈朝暮听着这个新添加的规则瞠目结舌，原来的规则他们可以随便讲，讲一些无关紧要的特殊小事，只要没有嘉宾有相同的经历就可以。

但抽纸条就意味着节目组帮他们选定了范围，爆的料比他们自己讲大多了。

【节目组会玩！】

【我可以原谅节目组玩弄观众的事一秒了。】

【抽奖箱里如果没有劲爆的问题，我真的会死不瞑目的！】

观看直播的观众顿时激动起来，已经晚上七点过了，天色擦黑，朦胧的夜色中点缀着闪烁的星星。

这么应景的时间、地点，不搞点刺激的合适吗？

这个游戏对他们这样有过往的协议情侣真的太不友好了。

沈朝暮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看着盛辞和其他嘉宾一起去抽奖箱里抽出一张纸条。

为了制造悬念，嘉宾抽奖的时候，摄像机只远远拍着，没有给他们抽到的纸条特写，这也就导致现场只有抽纸条的本人知道纸条里的内容是什么。

还是按照之前的顺序，叶青锋拿着手里的纸条说：“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我主持的节目上。”

沈朝暮听到叶青锋抽到的纸条内容，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回答的尺度也不大，节目组应该还没有那么掉节操！

叶青锋道：“她当时和演员们来宣传新剧，你们都知道，圈子里女导演的数量相比男导演要少一些，导一部戏要做很多工作、要接受市场的考验。”

“我当时就觉得她很了不起，然后下了节目加了她的联系方式，一来二去就熟了。”

叶青锋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是嘉宾里年龄最大的了，在综艺节目里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主持能力强，现在谈起第一次相遇时的样子，难得露出的不好意思，让观众感觉到了反差。

【是录节目的时候就看上了吧！】

【爱情是从关注一个人开始的。】

【老夫老妻也不错，相似的口味、磨合好的性格，会为你为了梦想差点流产而感到愧疚、自责。】

叶青锋说完，环视一圈，就见赵潜犹豫地举起手里的纸牌：“我和翩翩也是在一档节目上遇见的，同样是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觉得她很有意思，要了联系方式，这样算吗？”

赵潜和宋翩郎才女貌，却意外的从来没有合作过，他们公开恋情的时候，微博一半是祝福，一半是感叹他们王不见王。

小原笑道：“算哦，很遗憾叶前辈这轮不能获得美食，还要禁言一轮哦。”

叶青锋顿时露出心痛的表情，看了看放在正中间，至今还无人问津的馕和小菜：“我感觉它现在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办？”

在场人都被叶青锋逗笑了，连本来作势要瞪他的张紫苏都摇头：“怪节目组太狡猾了。”

这样直接给他们划范围，相同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啊。

第二个发言的是赵潜，他抽到的纸条是：“对翩翩的第一印象。没见面之前和观众一样，对翩翩的印象就是很棒的演员，人美戏好，见到的第一印象是觉得她很安静，笑起来很漂亮。”

赵潜说完，小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那前辈和翩翩姐真正认识后，第一印象有改变吗？”

宋翩在外是女神范的，实际上本人性格和大众印象南辕北辙，大家都看好戏地看着赵潜。

赵潜真诚道：“完全没有，她有时候还是很安静，笑起来一如既往的好看，是你们不够了解她。”

【yoooo～】

【赵潜你的滤镜不要开的太大，我是宋翩的粉丝我都不敢说她安静。】

看好戏的人顿时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沈朝暮也隐隐有种被狗粮噎到的感觉。

赵潜抽到的这张纸条非常唯心论，因为每个人对自己伴侣的第一印象都不同，而且没有提前写下来，突然冒出来说见到伴侣的第一印象和他差不多，更像是故意搞事。

没有人举牌，赵潜成功获得第二道菜品。

轮到盛辞时，在场的人和屏幕前的观众都无比集中精神，盛辞和沈朝暮谈恋爱，连狗仔都没有扒出来。

盛辞是站在歌坛顶尖的人，出道几年零绯闻，一公布就是结婚的消息，炸得微博瘫痪了三天。

他和沈朝暮还是学生时的恋爱，对于观众和嘉宾来说，学生时代是再也回不去的日子了，听到这种纯粹的爱情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最重要的是，是真的很好嗑啊！

从抽到纸条开始，盛辞脸上就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表情，沈朝暮没办法从他的表情上猜测，只能暗暗祈祷是和叶青锋和赵潜那样简单的问题。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盛辞身上。

作为站在过好几万人的舞台上的人，这点注视让他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盛辞低眸，看着桌子面上雕刻出的暗色花纹，提起他和沈朝暮的过往，他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

他的声音有点懒散和漫不经心，咬字很轻：“大一他问我要联系方式后，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手机上聊天，不同系、课表不同，再加上大一是最忙碌的一年。”

盛辞并没有像其他嘉宾一样开口就说出纸条上的内容，像是逃避。这只会更加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沈朝暮的心都悬在半空中，不知道盛辞要说什么，莫名的紧张。

他问盛辞要联系方式，却得到了同意跟他交往的回答，回去的路上都晕晕乎乎的。

答案来的太快，他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走在路上被大奖砸中了，回到宿舍，他省去了前因后果，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给室友简单讲了一下。

他记得室友当时信誓旦旦：“一要联系方式就答应了？这什么品种的渣男啊，绝对是在养鱼！”

第一次鼓起勇气跟人要联系方式，却被当成是一条鱼。

沈朝暮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把手机里新鲜出炉的联系方式删了，又实在很想知道对方能使出什么手段。

那时在得知可能被当成是鱼后，狠下心还是没有删除联系方式的行为，换成现在的沈朝暮来看，其实就是单纯的舍不得。

潜意识里不想那么武断，感性又舍不得删掉。

接下来好一阵子他们都只在手机上聊天，连面都没见过。

盛辞抬眸看了沈朝暮一眼：“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他和同学走在一起，见到我，偏过头看我一眼就走了。”

【抬起头看一眼就走了？】

【我怎么觉得盛辞的语气有点怨念呢？】

【对不起，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我已经开始笑了。】

在场嘉宾眨眨眼，不约而同的看向沈朝暮。

沈朝暮：“……”

他要怎么说他当时的微妙心情？

嘉宾们稍微一琢磨，暗恋对象一要联系方式就同意在一起了，又不缺人追的样子，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有点不靠谱。

他们心照不宣的露出笑容，连张紫苏都捂着嘴笑了两声。

【看来恋爱追人的步骤还是不能省。】

【哈哈哈哈盛辞你不值钱的样子被老婆觉得不靠谱了！】

【朝朝，他是太喜欢你啊啊，不早点答应，你被其他人拐跑了怎么办？】

沈朝暮长得清冷，路上遇到被冷冰冰地瞥了一眼，盛辞回去就觉得不对劲了。

盛辞无视嘉宾们的笑意，继续说：“第二天我去他们班找他。”

沈朝暮默默看着他。

那明明是去他们班上堵他，他一走出教室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少年长身玉立，那张脸在傍晚的霞光中俊美得不真实。

“我带着他去了他们那栋楼的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那天是下午，晚霞将大半边天都渲染成了瑰丽浪漫的颜色。”

嘉宾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连弹幕都少了，在安静的听着。

沈朝暮已经猜到盛辞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了，心脏紧紧地提起。

盛辞的声音放轻：“我当时问他，你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吧？”

他话音刚落，沈朝暮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打断：“……盛辞。”

盛辞视线从桌上的花纹上抬起来，深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沈朝暮的身影，看着那张脸不再是最常见的镇定表情，白皙的脸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睛都有点湿润。

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因为别的。

沈朝暮打断盛辞的声音，让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摄像机聚焦对准他。

沈朝暮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还有摄像头和无数的观众，感觉脸更烫了，他放在手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他的记忆很清晰。

盛辞带着他一路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天是下午黄昏，路上还是有不少学生，沈朝暮跟在他后面，看着前方连背影都像是拽拽的人。

他一边走一边想，盛辞来找他班上不少人都看见了，他看过的渣男手册上养鱼是这样的吗？

他们一路走到偏僻角落，一直走在前面的人才停下脚步，那张俊美精致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脸，带着矜贵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

他骨相极佳，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着很唬人，沈朝暮当时感觉到了一丝惴惴不安，不知道盛辞要干什么，紧张又无措。

这是在要联系方式后，他们第二次接触。

几秒的沉默后，终于，面前的人开口了。

男生看着沈朝暮，嗓音懒散，尾音拖得很长：“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沈朝暮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成拳，茫然又慌张地点了下头。

…

沈朝暮从回忆里抽离，抬眸就对上盛辞看过来的视线，似乎是想起了过往的事，他的心跳的有点快。

其他嘉宾看到沈朝暮打断盛辞的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面上不显，心里都在猜测盛辞抽到的纸条是什么，会让沈朝暮露出这幅表情。

往常总是冷冷清清的人，现在整个人都生动起来，那张漂亮的脸染上了一层淡粉。

……是在生气吗？

不会抽中的是第一次吵架之类的吧？

嘉宾们在心里猜测，小原也询问了一句：“不能说吗？”

【沈朝暮的反应不太对啊？】

制造悬念的结果就是，全场除了盛辞和沈朝暮，谁也不知道盛辞抽中的纸条是什么。

沈朝暮制止完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小题大做，他垂下眸，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没有不能说。”

这是恋爱综艺。

他第一百次在心里告诉自己。

盛辞看向他，看到他泛着红晕的耳朵，嗓音有点哑：“他从我面前走过，只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很介意。”

盛辞第一次谈恋爱，几乎没有意识到哪里有问题，但没时间见面在手机上聊天就算了，见面以后沈朝暮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他回去后就对照着打听来的他的课表，逃了一节课赶在他下课的时候去他们班门口堵他。

黄昏时分，霞光满天。

盛辞在得到答案后，眉骨微扬，来时匆忙，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真正站在这个人面前，他发现他还是紧张的。

盛辞的声音很轻：“我当时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

【我听到了什么？】

在场嘉宾和观众一样，眼睛“噌”地一下就亮起来了。

窗外的夜色昏暗，透过窗户能看见周边有几栋吊脚楼亮起了灯，像是在欢迎主人回家。

盛辞喉结微动。

他现在还能记起在他低头亲下去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从尾椎骨升起一股电流，而后大脑骤然炸起的烟花。

他亲完后，看着沈朝暮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变得通红，眼睛浸了水汽，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佯装镇定地站直身体，丢下一句“你记得就行”，他脚步匆忙，再晚一步就会被看出破绽。

盛辞看着沈朝暮，声音淡而清晰。

“那是我第一次接吻。”

他松开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纸条放在桌上，只见被握出褶皱的纸条上的提问是：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

盛辞抽到的问题是这个……

大家联想到沈朝暮的反应，刷地侧头看向他，明亮灯光下，沈朝暮低垂着眼睫，从盛辞重新开口后他就没有再说话，泛红的耳垂在灯光下异常明显。

【我以为沈朝暮是在生气，结果他是在害羞！！！】

【好几年过去了，谈到第一次接吻你们都记得也就算了，还会害羞？！】

【啊啊啊啊盛辞第一次接吻是跟沈朝暮，你们真的不要把我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