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
耿星河准确地捏住了球球的嘴，以免它再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虽然他臭不要脸，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不是他害臊，是怕解释了之后这只胆大包天的鸟跑到迟长夜面前去叭叭，到时候被恼羞成怒的长夜把毛扒光了就不太好了。
为了转移球球的注意力，耿星河的视线在店铺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堆看起来像是给刚出声的小鸟穿的，还没耿星河巴掌大的小衣服上。
“这些怎么卖？”耿星河捏着球球走上前去，随意地取下了一件红花配绿叶的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小衣服就往球球身上套。
“客官好眼光。”一直在旁边站着识趣地没有开口的店员走了上来，给耿星河介绍起来，“这些小衣出自乌翠族之手，是专门为一些刚破壳后羽翼未丰的幼崽准备的，有着一定的保暖能力以及防御能力的衣服。”
店员不动声色地从被耿星河握在手中的球球圆滚滚的身体上扫过，没有任何不自在地继续开口：“这些小衣刚好很适合令公子，需要我再取几件出来让客官试试吗？”
“不用，我觉得这件刚刚好。”
耿星河满意地给扑腾地球球套上了一件喜庆的红花绿底的衣服，看着圆滚滚的球球，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原来修真界中也有这么接地气的审美。
耿星河幻化出一枚水镜放在球球面前，本来还打算看它炸毛呢，结果没想到刚刚还扑腾的就像是有人要谋害它的球球在看见了水镜中的自己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耿星河看着球球呆滞住的摸样，并不存在的良性忽然痛了一下。
他还以为球球是被自己这身装扮给丑到了，正准备动手将它身上的这件衣服给褪去，再好好地哄哄它，却没有想到耿星河的手还没碰到它，它的嘴里就发出了一声叫声。
耿星河被它这个反应猝不及防地吓的手一抖，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看就球球扭着屁股在水镜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颇为羞涩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哎呀，老子快要被老子的脸给帅晕了。”
耿星河：“……”
行吧，不愧是自己养的鸟，果然是和他一脉相承的自恋。
但是你这个审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球球喜欢，耿星河就随它去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精致好看的小衣，又看了看球球身上的不说丑，但是不太符合他审美的小衣，有些无奈地把剩下的几件衣服取了下来，询问了一番球球是否喜欢之后干脆利落地直接把店内的小衣全部包了起俩，任由球球指挥着黑发长老给它在那里开换装秀。
耿星河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球球换装，注意力却全部飘到了一旁的换衣间中。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出来？
耿星河在心中默默地读秒，准备再过三分钟迟长夜还没出来的话，他就进去关心一番。
绝对不是他想耍流氓，他只是担心他有没有出什么意外而已。
好在在耿星河开始倒数最后十秒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门总算是从里面被打开了。
刚刚被耿星河不小心弄乱的发丝被重新梳成了一个高马尾，用一条带着银色的星星河月亮坠子的束发绳整齐地梳好，剩余的细碎的碎发自然地散落下来。
那身黑白配色的羽衣被整理的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将那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手上都被套上了一双黑色的手套，将那双纤长有着薄薄的剑茧的手包裹了起来。
之前被耿星河闹出来的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此时迟长夜的脸上是他一贯的没有任何波动的冷漠表情，却在发现耿星河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份忐忑。
穿惯了劲装，第一次穿这种过于华丽的衣服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特别是那双手套。
皮质的手套让他无法细致地感受手中长剑冰冷的温度，让除了之前缩小的那段时间，从来都是剑不离手的他多多少少感觉有些别扭。
可是要是不戴的话，带着星河戒的那根手指上的红痕就会暴露在其他人的视线之中。
迟长夜在换衣间中磨蹭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犹豫该如何处理这处无法被遮挡的痕迹。
耿星河的脸上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论给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人换装是什么体验，耿星河这一次可算是体验到了。
耿星河和迟长夜对视了几秒，正准备开口夸赞呢，就听见了一道浪荡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小美人，长的如此标志，要不要和小爷我玩一玩？”
？？？
耿星河刚要说出口的话被打断。
听着这明显是挑衅的声音，耿星河只觉得拳头硬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妖自称小爷的，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的吗？
他侧头朝着发出声音的那人看过去，就看见一只顶着一头有着六七种颜色的挑染，穿着华丽，摇着扇子的鸟妖带着一干侍卫从门口处走了过来。
老实说，来人长的还不错，有些浪荡的气质不仅没有给他减分，反而让他多了几分花花公子的帅气。
这个长相，放在之前是能够让耿星河看在他脸的份上原谅他大部分所作所为的程度，然而这一次耿星河却没有了欣赏帅哥的兴致。
看着他直勾勾地看向迟长夜的摸样，耿星河不爽地几步迈到了迟长夜身边，往他面前一站，直接严严实实地将迟长夜给挡了起来，只留给了那妖一股后脑勺。
“结账。”耿星河叫住一边的店员，“球球的那堆小衣，长夜身上这件还有挂着那件红黑色的羽衣我全要来了。”
耿星河指着的是和迟长夜身上那套挂在一起，除了颜色不同其余的所有工艺都一模一样的羽衣。
他之前一眼看中这套衣服也有着想要和迟长夜穿情侣装的想法在。
只不过在耿星河的手指过去的同时，一道灵力直接率先一步裹上了那件红黑色的羽衣。
羽衣从墙上取下，迅速地往刚进入店铺中的郗舜手中飞去。
耿星河的灵力同样缠了上去，两股灵力纠缠在一起，忽然都不想退让，导致那件羽衣停留在了半空中成为了两人灵力的战场。
耿星河回过头看向那个挑染妖族，就看见对方嘴角挑起了一抹自信地微笑，对着自己来了一个wink：“美人也喜欢这件衣服？不如让小爷我帮你买下如何？”
本来有些愤怒的情绪直接被他这幅摸样给堵住了。
耿星河懒得和他计较，直接加大了灵力的输出，直接将那件衣服给抢夺了过来，递给了店员让他去付款。
他调侃地看向迟长夜：“我怎么感觉你拿了女主剧本，就连外出被人调戏这种剧情都能遇上。”
看了不少话本的迟长夜听懂了耿星河说的话，垂眸看向耿星河：“他好像也连你一起也调戏了。”
未尽之意是耿星河和他彼此彼此，要变成女主的话也是两个人一起变。
“那这本小说的分类就要从耽美变成百合了。”耿星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悠了一下，贴近迟长夜的耳边轻声开口，“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穿裙子玩。”
“咳咳咳……”迟长夜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破功，还不巧地呛了一口口水，弯下腰咳了半天。
耿星河完全没有想到迟长夜反应这么大，拍了拍他的背弯腰去看观察他的表情：“没事吧，你激动什么，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在你面前穿过裙子。”
那能一样吗。
虽然知道耿星河口中的穿裙子一起玩只是单纯字面意义上的穿女装，但是迟长夜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孔师姐给他的某本话本子里两个主角玩的女装play。
迟长夜咳嗽的声音更大了几分，他借着弯腰的功夫，飞快地将脑海之中杂乱的念头全部抛却，才直起了腰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摸样，然而他微红的耳朵却是直接出卖了他。
“在聊什么？也让小爷我参与一下如何？”
郗舜也就是挑染妖族就像是看不懂气氛一般凑了过来，一边靠近还一边装逼地摇了摇扇子。
“郗少爷，这是我们金家的贵客。”黑发长老头顶着换来换去，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开始耿星河给它穿的那件衣服的球球出现在了郗舜的前方，冷着眼看向他。
“金家，那小爷我就更感兴趣了。”郗舜一把合上手中的折扇，直接当着黑发长老的面开始挖墙角，“你们跟着金煊是没有前途的，他们金家都已经快沦为赤凤城最垃圾的一个家族了，不如跟着我，想要什么东西我都能满足你们，不至于出来买点东西还要被不长眼的妖骚扰。”
这话说的。
耿星河看向郗舜：“你口中不长眼的妖，莫非说的就是你自己？”
“是啊，没错。”郗舜啪地一下展开扇子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明知你们是一对还估计凑过来调戏不是不长眼是什么？”
耿星河：……看来你对你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的。
郗舜看着耿星河，看了眼他身边的黑发长老，诚恳地提出建议，还不忘踩一下金家：“考虑一下呗，我们交个朋友，不带金煊玩，他们金家妖都不咋地。”
他早就听说了那个金煊在上古战场内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搭上了一位八品炼丹师。
所以在手下的妖传来消息金煊带着两名不认识的妖族进入了赤凤城，还对他特别敬重后便直接杀了过来。
刚刚在门口处见到迟长夜出来的赞叹是真，只不过在看见了角落地的黑发长老之后，郗舜便意识到对面那两妖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次妖拉拢的妖。
他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飞快地收敛了那一丝心思，脑海飞速旋转企图挽回这个妥妥的得罪对方的场面。
他估摸着对方的性格，顺着这个借口和他们搭起了话。
只不过他之后说出口的内容虽然欠揍的一点，但是他的语气却正经了不知道多少，宛如一个自来熟到过分的朋友之间调侃一般，这也是迟长夜和耿星河没有真的对他动手的原因。
不过虽然没有生出什么恶感，但是耿星河却对他喜欢不起来。
他笑眯眯地看向郗舜，在黑发长老紧张到快要对郗舜动手的视线中直接了当地开口：“不要。”
“诶诶诶，”郗舜就像是一只粘人的大型动物一般往耿星河这边更近了一步，“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嘛，我也是真心地想要和你们交个朋友的嘛。”
迟长夜直接抽剑横在了郗舜想要拉住耿星河衣袖的那只手上。
要不是他收手的动作够快，绝对会撞上迟长夜的剑刃。
郗舜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摸可怜巴巴的委屈的神色：“好凶哦。”
迟长夜的剑迅速地朝着他而去，直接将他逼出了几米之外，让他和耿星河隔了足够的距离才收回了剑。
他盯着郗舜看向耿星河的眼神，总觉得这人现在的神情和那位青蛇族的少族长有些相似。
跟在耿星河身边的时间长了，他对于这些人和妖惯用的手段都见得差不多了。
都是一个路数，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迟长夜收回了看向郗舜的视线，默默地伸手拉住了耿星河垂下来的手。
长长的、羽翼一样的袖子垂下，刚好将他们的小动作全部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