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睁着苍蓝色的眼睛, 看着池水不断上涌，最后没过两人的身体。他被超人死死地压在水底，冰凉刺骨的池水向他流淌过来，灌入身体。

绑石沉海也不过如此, 但别人的石头肯定不会像超人那样, 掐住他的脖颈, 带着滔天怒火地掠夺他本就稀薄的空气。

这已经不是亲吻了, 是覆盖、是宣示主权、是每一个角落都被印上超人的印记。

反转术式可以修复大脑因缺氧受到的伤害，但无法解决缺氧的根本问题。即使超人松开他, 他在水下, 还是缺氧。

超人开始细致、认真地舔舐他微红的眼角、粉白的耳廓、精致的下颌、滚动的喉结……他每停留在一个部位, 都代表着那里将迎来一场浩劫。

不是要洗澡吗？

超人神色悲悯, 他给忍受不住缺氧和亲昵双重刺激的五条悟渡过来一口气, 然后伸手向下。

五条悟：！

他像是一条被戳进要害的鱼, 不自觉地要甩动尾巴，但超人却用腿钳住了他的腿，用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腰。

“别乱动，在给你洗澡。”水对超人没有一点点影响，他说话自如，带着人间之神特有的和煦，“是你说黏黏的不舒服, 我只是在帮你把那些脏东西——

清理出去 。”

超人的语气克制自持, 但隐藏不住他回山倒海一般的恼意。

他应该知道的, 在五条悟和他成为恋人之后, 为什么依然要和克拉克住在一起。

他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会同意, 怎么会允许, 怎么会从来没有发现？！

他将外星人送回幻影空间, 照理去瞭望塔。他和布鲁斯谈了两句，遇到了扎塔娜。扎塔娜看到他一眼，就让他体检。

他那时听了一下，五条悟并没有来他们世界。魔法侧的体检要求严格，是在特制的铅屋进行的，出报告需要一些时间。

他本来是想要等报告出来再回地球的，但他听见了五条悟的声音，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带着软钩一样的慵懒。

“克拉克，你这次和之前都不太一样啊，换癖好了吗？”

轰——

超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等体检报告出来，直接飞向大都会。他看到刚刚为他做过现场直播的好友——克拉克·肯特的卧室里，散落着自家爱人的常服。那个曾一天对他说八百遍“我爱你”的人，抱着被子，躺在凌乱的床铺上。他看到自己，瞳孔瞬间放大，一副震惊的模样。

是因为之前那么多次都没被他察觉，结果现在竟然被撞破的原因吗？

超人的气压极低，但他并不想当场发作，总得把人拎回孤独堡垒，再好好教训。他按下波涛汹涌的负面情绪，耐着性子和五条悟说话，暂时当做无事发生。

但五条悟竟然明目张胆地暗示之前发生的事！

孤独堡垒的浴池里，超人把他顽劣不堪的爱人困在水下，耐心地给他洗澡。他将五条悟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反复覆盖上了自己的气息，才把人重新带回到了水面。

五条悟猛咳了几声，然后开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足足缓了五分钟，才感觉生命重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次着实刺激。

他感到池水在升温，是超人觉得他长够教训，开始用热视线加热水温。

生命被他人掌握是非常可怕的教训，但五条悟并不是一个能够这样就被教育到的人，他只是因此变得更加兴奋！

看爱人失控，是多么让人气血沸腾的事情！

如果超人拥有咒力，他一定已经被诅咒得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超人半步了吧~

哇！

五条悟眼眸闪亮地抱住超人，把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他的脖颈。他甚至探出了尾巴，甩了甩水后，缠在超人的手臂上。

超人好爱他~!

他也好爱超人~！

但是——

超人开始觉得自己的判断不对。他刚刚的确认为五条悟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克拉克只是五条悟的一时贪玩，过去就过去了，反正五条悟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孤独堡垒。

但是五条悟要开口，他不得不开口，因为他也很爱听到他说要吃鳕鱼后，整个人就像被乌云笼罩的小记者。

小记者是不是也在愤怒？

超人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带走。

哎呀，真是好烦恼啊~

好好的人，怎么就裂成两个了呢？

五条悟甜甜道：“我饿了，给我抓鳕鱼吧，一定要快一点噢。”

他手一撑，翻身——嘶，激怒超人还是挺有代价的——上岸，捡了散落在旁边的红色披风，披在身上。他弯腰，居高临下地摸了摸超人的头发，披风的下摆浸到了水里，“小记者还在等我吃中饭。”

超人要气笑了：“挑衅是不是？”

他伸手就要把五条悟重新拽回水里，五条悟直接开了无下限术式。

超人的眼眸沉了下来：“你为了他，要拒绝我？”

“怎么会？我爱你。”五条悟坐在浴池边，抬起一只脚踩在超人的肩膀上，“只不过，我是会寂寞的呀。”

明明贴得那么近，但超人压根碰不到他。

五条悟顶着超人暴怒的目光，慢悠悠道：“我亲爱的超人，猫咪是需要陪伴的，你既然做不到时时刻刻陪着我，那也不能怪我和别人在一起吧？

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嘛。”

哥谭，布鲁斯见五条悟迟迟没有回复，猜测事情肯能没有按照他设想的发展，于是又发了一条过去。

【布鲁斯】：如果他们已经见面，并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你们的关系，千万不要激怒他们，要缓和他们的情绪，这样有利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