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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瓷实在太冷淡了，冷淡到隋炘都恹了，正好丹被推出来，还在担架上，丹就看到这人宛若西湖边上的林黛玉，靠着桌子伤感，“丹丹，你妈妈她是不是讨厌我啊？”
什么丹？
丹：“？”
他还很虚弱，本来不想理她，但基于绅士素养跟当前的阵营需求以及实在打不过她，只能在忍耐中选择顺从，“您多虑了，她讨厌所有人。”
隋炘：“这不一样，她对我表现出来了。”
丹：“一般不会，除非忍不住。”
他都没好意思说是她太贱兮兮。
隋炘大概听懂了，只是自我翻译成另外的内容，问：“她是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丹：“？”
隋炘：“就好像你，你明明还躺在担架上，明明特别虚弱，还肯留下安慰我，只有在意才愿意付出。”
她可能有自己的文学系统。
丹：“如果您把卡着轮子的脚移开，可能就不会有这种错觉了。”
边上负责推送的机器人都快冒烟了，她还是牢牢卡着不让走。
他属于被拦截下来的植物人。
隋炘：“我就想看看吾儿身体是否安康……”
说着，她伸出手，显得十分没脸没皮。
丹一惊，但意识到她的手指落在了自己腹部。
他明白了。
这人从来不多说废话，这么看似顽劣的逼逼，实则是……
丹静默了，没有说什么，只闭上眼。
隋炘没管他，一心惦记着小火点，而手指落在巴尔曼氏族的祖传小火点位置，感应抵达。
彼此第一次内视巫淮弄出的小火点，这一次隋炘今非昔比，无论感应还是熟悉度都远超此前，直接通达了小火点电路板。
不过就算速度远超从前，还是花了一点点时间。
然后……滴……
实验室内，林岁还没来得及关闭玻璃窗，骤看到了屏幕上的心率图往上跳。
她转头一看，正看到某个爸爸低头认真摸好大儿的腹肌。
那手指温柔细腻，眼神专注，就好像在认真研究（欣赏）某种值得沉迷的艺术品。
被研究的好大儿倒是冷静。
表情很冷静。
但是林岁跟朝瓷都瞥见了丹的手指握紧了担架的金属杆边沿。
骨节分明，皮肉骨相贴处微微发红，指腹用力贴着下面的白布，摁出了分明的褶痕。
隐忍而不耐，不耐又克制。
林岁皱眉，直接按了按钮。
玻璃黑屏了，隔绝了外面的画面。
林岁垂眸看着朝瓷，“夫人蛮在意人家父子的事么？这心率可不太平静。”
朝瓷微笑，“我不是一辈子都这么好运，能再等到一个值得托付跟信任的强者，而人心是有分量的，别人多分了一些，自然就少了我一些。”
“承认因为她的强大跟优秀而有所偏爱跟期待，这不是多丢人的事。”
如果隋炘在这，大概就知道她刚刚对丹的胡咧咧成真了。
朝瓷夫人在经历过那些“好色而轻慢”的所谓领袖之后，是真心觉得隋炘独一无二。
“倒是林院长，从前对她的看重表露分明，如今倒是假借被迫留在她身边……倒是不符从前风格了。”
林岁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只整理着药剂，平静说：“我是技术人员出身，所谓技术必须变现出价值才值得看重，但这种价码不能是我自己开，得是她对我有所需求才行——这就好比跳槽，自己跳过去的总是不如HR自己来挖来得价格高。”
虽然属于不同的价值，但朝瓷大概也能理解林岁的作风。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去帝林幽光，只要你暴露价值，那个千里秫离冒险也会把你带走。”
“你比D更厉害。”
外人看着朝瓷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战利品，但她经历过天玺几代领袖，这些人多少有点臣服石榴裙下的意思，虽不给权力意图捆绑囚禁她，但嘴上并不设防，很多机密都对她说。
所以，朝瓷是能对比两位努尔维斯医学领域巨头的强弱的。
林岁已经准备开始实验了，闻声轻轻道：“世界变革已至，每个生命体无论在哪个阶层挣扎，其实面对生死的概率都是五五分，命运无常……既然如此无常，都是五五分，我何不选择情感上看着更喜欢的人，看她崛起，看她撕裂这个时代，那种成就感非同寻常。”
若有幸，百年千年后人类尤在，不管他们生死如何，至少自低谷逆光而起的人在记载之中，有其名，有她名。
但名声是后世，作为玩技术的人，难度越大，越逆风逆光而起，那种满足才是真正的慰藉欲望。
林岁从来不亏待自己的欲望，不管是对权利，对话语权，对他人的支配权，还是对选择“正主”的选择权，她都完全忠于自己。
这点跟多年受制于他人的朝瓷是截然不同的。
朝瓷略叹气，“忽然有点羡慕……这也是我做这个选择的原因，固然冒险，但的确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她天然具备可以安然待在任何一个胜利者身边的资本，哪怕这种资本在多数人眼里是值得诟病轻慢的。
林岁若有所思，“都主离开前，是不是找过你，想带你走？”
朝瓷惊讶她知道这件事，但想到这人很早以前就在努尔维斯到处安插人手，都主离开之前，这人在努尔维斯就有根基了，也不奇怪。
“是，不过我倒宁可堂堂都主是为了那点色欲糊涂。”
那就是别有目的。
林岁：“我查了努尔维斯天玺的医疗记录跟科学院那边……最高权限核心库藏的资料里面都有一部分被消除了，跟你有关？”
朝瓷眯起眼，正视她。
“不是跟我有关，是跟乌山有关。”
“看来林院长对我的血脉有点想法。”
林岁低头在朝瓷耳边低语，“我不信你自己没想法。”
“巨榕七大贵族，百年前争斗落败的乌山氏，在灭族前不得不以氏族固有的天然美色求一席生存之地，忍辱负重，但仍旧在百年间不断凋零，迄今五都之境还活着的也只有乌山云雨跟你，其中乌山云雨还是从帝斯坦利的贵族取乐的斗兽场活下来的，听说你们被帝林幽光的幽暗力量诅咒了……你们内心，是有恨的吧。”
林岁的声音很轻柔，也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他人的平生俗事，无关一个氏族的荣辱跟覆灭。
朝瓷没有愤怒，也没有感伤，只是平静躺着，后轻轻道：“既然你明说了，大抵是要四处投资，既想稳定在隋炘这边的阵营，也想为她创造更多的底牌，那自然会为我争取更强大的实验效果，但又不能超出你们的控制——你想让我如何担保未来不叛？毒？还是让那些虫子留有你们的控制因子？”
“都不是。”
林岁：“你最擅长看透人心，应该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你其实最喜欢她的性格。”
朝瓷闭上眼，没否认。
利益至上，冷酷无情，但又一派天真无邪，幽默乐观，于世心怀乐趣，实在是一个很可爱又让人放心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对别人没有过度的索取，一码归一码。
就是嘴巴话太多了些。
叭叭叭的。
“第一阶段，按原来的剂量加大十倍，后面阶段你看情况来。”
林岁错愕，刚想说什么。
“你的资料不够详细。”
朝瓷十指交叠，抵在腹部，“我乌山不是帝斯坦利七大贵族之一。”
“是五都历史上最强五大王族之一。”
林岁惊愕到无以复加，但朝瓷接下来的声音几弱不可闻。
“如果它没有足够的底蕴，配得起祖辈的荣耀开端跟后代子孙的颠沛流离，那灭族也是生态循环的过程，没什么可惜的。”
所以，这才是那几个领袖跟那个都主费心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美色是其一。
固执在子嗣血脉……
要说这些争权夺利的上位者，又有几个是真正的恋爱脑跟好色之人呢，说到底还是为了功名利禄。
林岁看着捂着腹部静默如寒冬深潭的朝瓷，未再有一言。
隋炘身边恐怕来了一尊庞然大物，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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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这边把丹的巴尔曼氏族小火点电路板给完整记下了，还用针扎出了一点血液进试管里。
丹睁开眼，隋炘一本正经，“我关注下，免得对你不够了解，你放心，我技术很好，没伤你身体。”
丹没说话，然后隋炘拔出针孔。
滋滋……
血喷出。
啪！
隋炘一巴掌捂住针孔，依旧正经：“小伙子气血旺盛啊，是上火了吗？”
肯定是他的错，不关她的事。
失血过多的丹感觉到了视觉的昏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伸手拉开隋炘的手指。
“我自己来。”
她的手指……太凉太软了，让他身体很不适应。
很嫌弃她的样子？
隋炘嘟嘴，不太满意，但丹自己捂着伤口没一会就昏迷过去了，那机器人可算能把人送走了，走的时候扫描了下隋炘，把她备注为第一危险大魔王。
大魔王得到了巴尔曼的小火点，又盯上了朝瓷的。
她知道朝瓷背景不一般，但丹是她的下属，还有得捣鼓，这个朝瓷跟她就是合作的，不久以后还会离开努尔维斯，要怎么感应她的小火点呢？
硬来也不太好。
人家姑娘家家的，被好些狗男人欺负，她隋炘总不至于跟那些狗男人一个档次。
隋炘看不到实验室里面的情况，坐在外面一边吃一边想着法子。
五个小时后，她吃得都有点撑了。
“不是吧，丹就半个小时，她这么久？”
隋炘若有所思，忽然察觉里面的轻微动静……胃部剧烈跳动。
她感觉到了基因碎片的诞生，但这个基因碎片明显跟以往任何碎片都不一样。
强大，古老，而且能量感次之，更明显的还是基因带来的级别感。
一刹，隋炘仿佛有一种最初诞生异能的时候，她在深海世界里看到了不断变化的深海巨章……此刻闻到的就是强烈的花香，也闻到了潮湿雨林中的庞大自然气息。
当然，也有强烈的杀戮之气。
哗啦！
隋炘冲了进去，在强烈的绿光跟湿气中见到了林岁释放能量屏障格挡那些肆意生长的图腾光线。
卧槽，这是刚诞生就可以释放那种光辉力量吗？
隋炘一把拽住林岁往后拉，蜘蛛丝护着人送出去，自己则闪入核心，指尖一并，点在花蕊深处被绯红包裹的朝瓷眉心。
那绚烂肆意到近乎绯糜的血红花纹几乎变故她全身，甚至往周边蔓延，形成树木花叶满乾坤的圆满景象，而强大的意志跟磅礴的生命气息像是一场暴雨淋了隋炘一身。
隋炘的手指点在她眉心花纹花蕊处，却是刹那一怔，有所顿悟，刚要收回手……
朝瓷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继续点在眉心，睁开眼，幽幽说了一句话。
“那个使徒侮辱我的时候，你杀他了。”
“啊？”
那不是随手的事吗？她最烦一些手下败将说难听话——好歹朝瓷也是站她阵营的。
但也仅此而已啊，这人记着这个？
隋炘还没说什么，朝瓷握着隋炘的手，让她的手指渗入眉心融化的花纹池心，像是触碰到了她那血脉的悠久历史中。
荣耀跟屈辱。
“太久了……太多人冷眼看着，观望着，最有心的也不过是等着看我身陷囹圄，好逼我绝境再臣服……”
“你好奇怪啊。”
“但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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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淡去，朝瓷消失了。
凭空消失，偌大的实验室遍布绯红浪漫的花瓣，浓烈的自然生命力萦绕在隋炘跟林岁两人之间。
林岁好一会才出声。
“这个世界的历史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幽深。”
“五大王族，竟如此可怕。”
“难怪她不去帝林幽光……”
去了，恐怕就是被抓去实验了。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但一旦逆风而起……又会掀起怎样的滔天骇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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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把朝瓷的秘密转述给隋炘，隋炘也才知道自己是看不穿人家的先民烙印的，氏族级别不一样。
如果说巫淮跟丹的烙印在一级跟三级，那朝瓷这次显现出来的就是十级！
“这种烙印就算是一个血统的，也因为个人的基因强弱有高低之别，丹强于巫淮，而朝瓷打底就是乌山王族血统，最低保底也是十级。”
“如果她不主动把烙印刻录在我感应中，我恐怕看不到半点。”
隋炘顿悟刚刚朝瓷那种爆发不是失控，是后者主动献以谢意。
也是一种诚意。
在干掉徽夜的合作之后，她们的第二个合作开始了，也是属于她们之间的联盟——意在五都，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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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一向很有计划，当前拿下努尔维斯争取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刚好也靠着林岁那边的准备压住了短寿跟返祖的趋势。
这是危机，也是机会。
“这是扼制短寿跟返祖的药剂成分，主要是红灾光射在植物跟矿物上面后，久而久之产生的抗生霉菌，还有生物世代衍化后产生的抗体，以及初代生物抗住红灾后诞生的超体细胞——就是她身上的。”
隋炘惊讶于里面拥有这么多成分，而且说出来的肯定已经是简化了的，难以想象里面所有成分得有多复杂。。
“不然呢，前面的提炼都复杂又艰难，我也是废了不少功夫，当前被丹用掉不少，还好朝瓷不太需要，她的氏族血脉天然具备庞大的生命力，那图腾也是从植物类衍变而来，植物比起生物素来更耐适应环境，而且帝斯坦利那边出来的贵族跟王族，本身就源自巨榕体系，寿长是其基本特点，所以她不需要，不然还真不够用。”
林岁的技术水平跟开挂似的，在基因学跟生物学上拥有超强的预判跟洞察力，这点从她最初就看准了隋炘的特殊可见一斑。
隋炘：“再制造的效率赶得上损耗吗？”
林岁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如果你原地踏步，可以维持平衡，甚至多出来的还能保证嵇林别樰那边一旦变异也能供给药剂压抑短寿跟返祖现象，但是，如果你要进步，那我这边的制作效率肯定跟不上。”
“不是因为原材料制作的量，而是质方面不够，除非我的技术再次突破，但这具备不确定性——到时候能解决这种麻烦的源头只能在它的本源。”
隋炘：“红光。”
林岁：“对，它是一切的源头，而这种药剂的最重要成分也是它融合本世界物质后留存的辐射液。”
这种原理有点像某些辐射区之后寸草不生但仍旧有些微生物违背祖宗基因不断蜕变进而生存下来。
现在的红光辐射液成分就是红灾光射的逆子逆孙……
那问题就来了。
红光辐射液不是那么好制作的，林岁用了这么长时间，又掌控了努尔维斯的医疗资源也只制作出这些，也只能维持隋炘当前使用量。
可让她原地踏步可能吗？
别说帝林幽光等着搞死她，就是来自四都那边的敌意也蠢蠢欲动。
林岁之所以觉得隋炘稳不住，就是看到了她在抄袭丹这些人的氏族烙印，这人一定在憋大的，那这方面的供应肯定跟不上。
她们得想个办法。
窝在努尔维斯的时间总不能真用来抗衰老跟抗返祖吧？
就在林岁以为隋炘会想着从帝林幽光那边着手的时候，这人忽然来一句，“D元素，你怎么看的？”
林岁一怔。
这玩意是往日对手D教授的发明，不属于生物学跟基因学，不在林岁擅长范围内，隋炘这忽然一提，显然不是无意的。
“难道，它是红灾光射在矿物中的成品？啊，我之前就有点好奇是你怎么做到完美隐藏连那些来自帝林幽光的使徒都察觉不到的，按理说他们的设备跟运用能量的技巧都高于你，现在看来——你能吸收D元素，并且用在自己身上？”
林岁是激动的，有种被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就是科学家的兴奋点了，她都不用隋炘描述内情就已经自我攻略出真相了。
“对对对，原来如此！”
“你既然能吸收能源，而且尤克能源跟妖瞳能源里面都有化学物质成分，不仅限于生物能量，那能掌控D元素也不奇怪了，太完美了！但你又不能直接吸收单纯的化学能量，又能吸收D，说明D元素也不是天然的化学物质，它肯定是红灾光射后的衍成品，其实等于另一种化石能量，只是属于一种“负抗能量”……这点恐怕D教授那人都没想到！世界果然神奇！太好了……”
“也许我可以将D元素替代原来那些抗生霉菌，或者用它创造新的霉菌……加上你能操控D元素，这种自然提炼的速度远高于器材，咱们制造药剂的效率可以暴涨……”
隋炘心里暗暗惊奇这人的恐怖。
她就提了一个崽崽的名字，人家就把祖宗十八代的历史都想明白了。
而且这人还提到抗生霉菌，直接对应上了她体内的那啥活跃D元素菌体。
“可能也不用创造了，我体内就有，只要给我足够的D元素跟能量，就能培养出大量的霉菌。”
隋炘这话一说，林岁眼睛亮亮的，温柔问了一句。
“你的身体还能培养其他菌吗？”
隋炘：“？”
不是，你当我奶酪吗？
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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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是滔天大祸，但时来运转，船到桥头自然直……
当然了，主要还得仰仗于搞技术跟搞战术的两个变态足够变态，三言两语间就把问题给解决了，而且开始着手准备了，但又不能大张旗鼓去收集D元素，好在有些被贱用的D元素可以薅。
比如……地道。
跟季氏一样，千里氏族跟天鲸府建筑内的那些密室跟地道用了数量相当庞大的D元素，别提都主天府那边肯定也一样，而且这是隋炘可以私下搞的事，至于其他D元素材料就是那些装能量的箱子了。
好家伙，买椟还珠了都，隋炘安排季庄殊跟嵇林别樰分别查抄那些手下败将亡命之徒的府邸，所有财物都搬运到努尔维斯天府中，就在季庄殊的联邦政府后面，统统搬运进地下室。
什么化石，什么珠宝，什么能源，什么古籍跟生物系宝物，都进了天府的库藏——那跑路的都主基本搬空了天府，隋炘又把它填满了，甚至还拓宽出了三个府库，堪称原来府库财富的四倍！
说真的，之前某些人还以为这位老大无欲无求，如今得知这动静，都有一种——韦小宝都没她贪的既视感。
但也好，有贪欲才有讨好的地方，才有努力的方向，如果真的无从下手，等于自己没有价值，大多下属反而觉得心慌。
起码现在把努尔维斯搞起来了，有物质资源可以上供，这位新老大就不会拿他们开刀。
要知道那些被暗杀的菜头坟头都还没建呢。
嵇林别樰跟季庄殊何等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隋炘对某些东西的需求，但不动声色做了安排，而嵇林别樰也在林岁那边挂号准备实验。
季庄殊可能要晚一些。
她毒还没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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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之后就能完全解读了，然后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在你体内留下一点点无关紧要的毒素，不影响你，但足够让我控制你，懂？”
隋炘给季庄殊处理最后一波毒素的时候，事先告知，免得过后有什么事情，这人找不到自己。
“知道。”季庄殊并不意外隋炘的坦荡，看着自己身体被抽离出的一条条毒丝，她隐约感觉到了某种东西在复苏……不明显，但的确有。
“你之前说我体内可能也传下了烙印，现在有发现吗？”
隋炘：“木有。”
季庄殊也谈不上失望，倒是说；“让你失望了。”
这人太聪明，估计知道隋炘在收集所有人的氏族烙印，也不排斥自己家的被她收集。
“没，还有一个地方没查看。”
“哪儿？”
“这里。”
隋炘的手指点了下季庄殊的眉心。
季庄殊微微紧张，脑部？
“小姐姐，你别紧张，叔叔帮你继续看下身体……”
季庄殊的紧张一下没了，睨了隋炘一眼，嘴角下压，像是拿她没办法，但闭上眼随她怎么看。
隋炘已经拿到身边所有能拿到了烙印电路板细节，只剩下季庄殊了。
这人很特殊，似乎跟嵇林别樰具备自发掌控那种力量的资质，却因为中毒多年而被压着，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烙印变成了什么样。
按林岁说的，基因是会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的。
烙印自然如此。
隋炘先后看过那么多人的烙印，排除朝瓷是主动烙印她的，却是第一次窥视他人脑部。
这得小心，搞不好就把人弄成智障了。
过了半个小时后，隋炘在季庄殊的脑部某处看到了神经丝线密集的地方——一个精致小巧的鲸纹。
纯银色的小鲸，在察觉到她到来后，纯正无比的精神波动仿佛亲近考来……
这一刻，季庄殊睁开眼，对视上隋炘，搭着轮椅的手指忍不住曲起。
这种精神深处青睐的触感太神奇了，难以让人保持平静——类似被人击中了内心隐秘，无可抗拒。
隋炘：“妈诶，你的脑疤喜欢我。”
脑疤？
原本有些不自在的季庄殊：“……”
林岁什么时候能发明一种把人毒哑的哑药？
不过季庄殊还是完事后带着她进了秘库。
“想要什么，自己挑。”
隋炘都要流口水了，果断把最稀有的那块巨大化石结晶给抱走了。
这是蓝鲸的心脏。
季庄殊：“确定了吗？”
隋炘：“确定了！”
季庄殊：“嵇林别樰送你卸甲武装了吗？”
隋炘：“还没，说是还在制造，这玩意级别这么高吗？我都想从别人身上扒下一件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没扒过人家的武装。”
季庄殊没说说什么，只是用遥控器上射出的光点给剩下三分之二的结晶做标记。
“这些，我晚点安排机器人送去天府那边。”
隋炘茫然，一时不理解她这话里的意思。
听得明白，但震惊。
“啊？我已经选了，难道你……”
也想引起我的注意？
季庄殊的手抵着下巴，浅浅勾唇，声音清淡，素来清冷知性的眉眼仿佛晕染出了病态之外的浪漫温柔。
“你可以选，但我也可以送，这不搭边。”
“而且，嵇林别樰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炫耀她在亲自给你做卸甲武装衣——她是努尔维斯历史以来最强大的武装工程师，卸甲术也是她发明的，索伦斯这些人多年没杀她，多少也因为这个原因。”
“我没她的武装技术，空有一点玩弄权术的文科能力，唯有的也就一点家底。”
“她有心刺激我，就让她如愿好了。”
“隋炘，生日快乐。”
她看那个久远视频的时候，将音频解析出来，不仅能听见里面电影的声音，后面也听到了两个小女孩的对话。
“够啦够啦，我看好了，换你来。”
“我才不，你又矮又没力气，我要是在你身上，你肯定摔倒，那时候我不得狗吃屎？”
“哼！你看不起我！我扎个马步，你上来！”
“不，今天你生日，我不睬你，会晦气的……咱去蛋糕店看看呗，刚过完年，没准有不要的，咱们去捡个，给你过生日好不啦？”
“对哦对哦，走走走！”
一高一矮的俩小孩顶着寒风跟薄雪牵着手跑了……
季庄殊记下了那次监控的时间。
二月十八号，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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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
努尔维斯最至高无上之地，所有精英努力一辈子也只只为入职联邦，然后成为维护它尊贵威权的一份子。
本来因为都主离开，努尔维斯体系剧变，隋炘又没有第一时间入主，很多人都暗自揣测努尔维斯要进入联邦跟财团高度自治的状态。
这种新秩序没人尝试过，两方独立也不是很好平衡的局面，往往造成两边正锋相对最后无限内耗的下场。
几何学跟建筑学都可以运用于社会学。
还得是上端御下才行。
类似金字塔。
所以，隋炘终于住进天府，各方其实都松口气，这样可以避免某些冲突。
而搬进天府后，隋炘都不带睡上面房间的，就一个人闭关在地下密室中。
从现在开始，只有林岁能出入，两人联合做药剂抗衰老跟抗返祖，在此之外，隋炘制定的三个增强方向很明确。
第一，在巫淮那枚烙印之外，继续以朝瓷，丹，萧旷野，嵇林别樰，季庄殊五人的烙印为模版创造五枚新烙印。
第二，D元素用来培养菌体制造药剂之外，还得提高运用层次，如果从前D教授这些人只把它当做保险箱来牛刀小用，那她也不至于犯同样的错误，隋炘准备将它运用于生物防御，跟嵇林别樰那边也有沟通了，后者设计的也是这一块的特殊武装衣。
第三，庞大的化石结晶+尤克能源必然要让她疯狂提升一波才行。
第四，结合嵇林别樰小姐姐给的说明书（摸手手感应），学习（抄袭）下那种光辉技巧。
对内闭关，对外就得做出一点假象……
嵇林别樰跟季庄殊都知道帝林幽光那边能制作出异能植入芯片，就是知道了变异人的弱点，那边应该也在观望。
那就故意若有若无释放一些假象吧。
索尔的易容可以派上一些用场……反正勾心斗角互相试探的阶段来了，但这得由他们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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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六枚烙印之中，巫淮的无疑最低级，重操控，朝瓷最高级最强大，生命力旺盛，其余几人各有高低，各有特色能力，但基本没超出人类范畴，属于在异能跟门徒之间的生物能力——它是不受电弧克制的，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爆发。
这多可怕。
就好像鸟会飞一样自然。
隋炘倒是想龟缩在努尔维斯躺平一辈子，奈何别人不给她这机会，所以为了自保，她还是按以前的风格，胆大且疯狂——要一口气搞定六枚烙印。
所以这么多能源跟化石肯定一大部分不是给她吸收提升的，更多的是耗费在制造烙印上面。
开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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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海地内腹某海岛上，白发的男子盘腿坐在礁石上，擦着剑，看着D教授。
“你是说阿弥斯勒离开努尔维斯之前，带走了一批神秘文献？”
“对，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敢试探，只知道那批文献看着又很新，有一股新墨水的味道，我猜测他是从某些地方拓印下来带走的，怀疑来自天府某处秘密之所，可惜现在天府在隋炘手里，没法刺探。”
D教授说着，有点希望眼前老大出手，去努尔维斯探勘一二。
“她那边，不必管。”
D教授惊讶。
“在她吸收掉那些能源达到上限后，假设帝林幽光不出手，四都境内能对她造成威胁的屈指可数。”
“鲤鱼已过龙门，再拦截她的，也必然得是登天之人。”
白发男子起身，插剑入鞘。
“我更好奇这么着急带着天府文献回归帝林幽光，宁可抛弃封疆之主的身份也要受制于帝林幽光，那边一定有了让他眼馋的力量法门。”
“告诉我，在阿弥斯勒离开后，索伦斯没有跟着去，主要是帮帝林幽光做什么事，或者说在收集什么送进帝林幽光？”
否则没必要留存一个索伦斯，后者年纪大了，应该更渴望去帝林幽光获得更长久的寿命。
留下，自然有留下的价值。
D教授其实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但他这些年一直帮这位老大收集资料，他拿出了一份名单。
“这是我觉得可疑的、记下来的，具体是什么我不确定，您知道那些人办事一向隐晦。”
男子拿着名单翻看，看着看着，神色微异。
薄茧微布的指腹抵着书页，声若水击石。
“古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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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因为一开始就商量好嵇林别樰他们负责对外的反情报工作，这就造成了总有人配合“隋炘”的信息外露，因为季庄殊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这种社交多数交给了嵇林别樰跟丹，日子久了，来自四都跟帝林幽光的情报就从“那隋炘在闭关吃东西，那不得胖成猪？”——>“她是否开始衰老返祖？搞不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身长十米的大蟑螂。”——>“嵇林别樰跟丹貌似关系不错，该不会勾搭在一起去对抗季庄殊了吧？他们如果有孩子姓什么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都的探子明里暗里探索，也有武装明里暗里冲突，努尔维斯最初很不平静，被摁下后，又有了一段平和期，再后来，又开始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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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努尔维斯联邦大楼顶层，季庄殊坐在轮椅上看着中心航道中那艘远航舰队行驶出大都，手掌抵着侧脸，另一只手在压着请帖。
请帖落笔来自东川北原的联邦邀请。
五都海上世贸会议。
东蚀氏族的天海集团到底是忍不住了，想要杀入努尔维斯吞并海上市场，在长达半年的试探后，那边估计确定了隋炘大概率出事，所以……
要出手了。
——————
努尔维斯十三艘船舰刚出努尔维斯，各方就都得到了刺探的情报，无非以下几条。
1，无涯的嵇林别樰跟天玺的丹都在受邀之列，也都应邀了，但主邀的隋炘、林岁跟季庄殊并未受邀，意思就是不去。
2，表面未受邀，未知本人是否去，至少那个隋炘不确定。
3，努尔维斯这些经过当年一战而崛起且成型的权力团体在这半年配合无间，以强大的心术跟技巧挡下了外在力量，稳住了局面，既是五都里面最年轻的掌权团体，也是最让人不可小觑的团体，但一口气让丹跟嵇林别樰一起外出，还是少见，有种不怕人暗杀的强势感——所以这两人是否在林岁那得到了超强的异能？
4，如今努尔维斯境内的变异人鲜少外出，但外面四都的变异人已经暴露了某些隐患，现在各地议论沸腾，都在讨论变异人的弱点跟威胁，现在在外流通的变异人明显变少了，要么投靠了财阀跟联邦，要么蛰伏起来……所以隋炘也无法抗拒那种弱点吗？还是，她会趁着这次外出，来四都寻找某些解药以自救——貌似四都之中有些联邦跟财阀拥有这种手段。
这种持续性的刺探坚持了十五天——努尔维斯远航舰队跟其他大都以及其他势力使团前后脚赶到了东川北原的外海港口。
比起努尔维斯半靠山半临海的地理特征，东川北原其实不是平原，更像海岛，要不怎么说人家海上航运事业还要强于努尔维斯呢，堪称五都的海运龙头，也是造船业霸主，巨大的海岛360度都是码头，都停满了各种船只，而且任何船只不是无主自由靠港的，得经过外海分划出的四扇海上通道经过一环一环的关卡进入其他安全区码头靠港，这样的关卡既有利于东川北原对外海船只的管控，也有利于东川联邦的试探。
当然了，这种试探等于0效果。
五都级别的使团舰队不是其他势力，它的外交级别等于联邦主体，当海关部门有心探查船上人员虚实，穿着一身漆黑西装的丹一个眼神过去就吓得这些人不敢吱声了。
努尔维斯财团跟政治空前一体，看似年轻团队，实则向心力堪称五都第一，这半年也不是没人碰了钉子，他们心里也有逼数，除非全面开战，不然软磨硬泡都是自家吃亏。
“欢迎努尔维斯诸位大人前来我们东川北原……若有差遣，不吝盛情。”
丹瞥他一眼，“海鲜。”
海关：“？”
丹：“不是想知道船上有没有人喜欢吃海鲜吗？多送些来。”
海关：“……”
钓鱼执法是吧，你当我们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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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舰队离开海关部门峡口时，主舰船上多了五吨的顶级海鲜保鲜箱。
东川附近海域巡航船得知了这边海关的事，消息很快传来。
一艘船上，身穿深蓝鎏金海军上将服装的青年拉扯了下衬衫领口，远远瞥了努尔维斯的舰队一眼，“倒是口气不小，这努尔维斯也不知是何斤两，跟上去。”
“将军，将军，这样可能会有外交事故。”
“事故？那就对外解释是保护努尔维斯的朋友，毕竟，我祖上当年也是努尔维斯的人不是吗？”
巡航船只包围了后方，努尔维斯舰队那边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冷眼对待。
他们就这么前往东川北原的C区码头。
“是东蚀广也。”
“东蚀家族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主营海业的同时也把子嗣发展进联邦军部了，这个东蚀广也就是最年轻的上将，还是东川第一大将拓跋铉的学生，即将迎娶拓跋铉的女儿，而拓跋家族又是联邦军政霸主之一，在东川贵族里面话语权仅次于都主一脉。”
主舰上嵇林别樰跟丹并步走在通道中，两人聊着东蚀广也的事。
丹：“表护送，里找茬，实试探。”
嵇林别樰：“差不多。”
至于试探什么……两人顿足，看向眼前紧闭的门。
嵇林别樰敲门了，门打开，扑面而来里面暖烘烘的气流。
暖气包围的封闭房间一般容易有股人类排外的浊气，除非放香薰什么的。
但这个房间没有。
气流里面有一种很清新似雪松的香气，好像不太属于人类，更接近于其他生物。
这种生物软趴趴的，瘫在被窝里，好像要睡死过去，但人又是清醒的……
丹眼神进去，但很快避开，嵇林别樰进去了，他没有，站在门口侧身看着走道对外的窗口，看着海景。
嵇林别樰走进去后，拿起一个玩偶放在地毯上。
“已经进化到不睡床了吗？”
“没，昨晚忙太久了……懒得爬上去。”
地上有散乱的稿子，嵇林别樰捡起一些，一眼看出这些是一些异能跟气劲的搭配组合格斗猜想。
他们这个团伙，基本每个人都各有所长，隋炘擅长的就是脑洞。
“自打我上船，你们躲我就跟躲瘟疫一样，半个月不带见一面了，今天来找我干嘛？”
隋炘看嵇林别樰耐心帮自己收拾东西，有些好奇，“跟外面那些地瓜有关？”
叠好纸张，嵇林别樰说了外面那些船上地瓜的事。
“迟早也要被知道——这东蚀家，与我嵇林有些仇怨，或者说与我有些仇怨。”
隋炘来了几分精神，“联姻失败？”
这人倒是机敏，或者说过分机敏的八卦。
嵇林别樰：“算是吧，他们虽然离开努尔维斯，却一直没想放过吞并海上航运，既然没法强行进入，跟我嵇林联姻是最好的选择，前年那东蚀广也以为我在沿海吃了亏，准备在我身陷囹圄的时候救我一把……被我拒绝了，大抵生了傲气，此后就换了嘴脸，一再找麻烦。”
还真是狗血又理所当然的发展。
隋炘：“奥，那现在尾随倒是有理由了。”
嵇林别樰：“这种试探约莫是为了挑衅，是开胃菜，看我们能不能忍，等到了码头那边，还会有其他无关紧要的宵小针对我们的事进行侮辱，逼我们露面出手，虽然损伤他们待客之道，但相比于更大的试探成本，这种后续官方道个歉做个表面调查找民间团体背锅的小手段反而最耐用。”
隋炘也懂，“奥，怕我被气着，怒而出手吗？笑话，我岂会如此肤浅。”
“他们应该都知道我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
丹跟嵇林别樰对视一眼，对此倒也勉强相信。
一个小时后，船舰稳稳到了码头。
五都之一的牌面还是有的，码头这边清出了场地，还有联邦跟相关财阀权贵政要到场欢迎，当然各个东川北原的势力工会人马也不少，还有一些大学生跟社会群体。
人乌泱泱多，而后面可见颇有海岛特色的建筑体。
西式欧范，红顶白墙，鳞次栉比的高楼跟低矮开阔的别墅群，还有沿海密密麻麻的海运公司跟店铺商场，海腥味也有专门的涡轮设备吸取。
属于资本高度运作的城市。
隐约看得出这个大都的人均收入水平比努尔维斯高一些。
这倒不是说人家管理的多好，多争气，恰恰说明努尔维斯这些年被祸害得不轻。
被某些人吸血了。
C区码头广场主席台上，在众多安保人员护卫下，东川联邦出动了三位议员跟天海以及萨林财团两家的代表，还有东川北原的门徒工会副会长郑瑟。
这些人平日里都位高权重，现在也是基于外交平等原则前来招待人，但是呢，他们也没阻止手下以及附近一些人的聊天。
这种聊天自然很容易飘入正在靠岸的舰队人员耳朵里，毕竟都是门徒跟变异人打底，耳朵灵着呢？
“二哥跟着呢，真的能探出那隋炘在不在船上？”
“就凭那些人嘴上得罪吗？”
东蚀氏族继承人也就是东蚀广也的哥哥东蚀平秋垂眸间，回答了弟弟的话。
“不管她在不在，至少能看出嵇林别樰跟丹的虚实。”
“可是，这样会不会是我们东蚀家族担责?拓跋家跟萨林那边都不吭声……”
东蚀平秋轻笑，“你要知道涉及外交问题的时候，都是可以谈判的结果，本身我们就跟嵇林不对付，加深仇恨，但先一步把消息递给帝林幽光，获得的好处可更实际。”
也对，弟弟被说服了，而当大哥的平静看着那艘主舰。
人群中，革命军的迷路狂人跟红发背刀青年也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们来干嘛来着？”
“蹲一个现场——看看是否有人袭杀。”
迷路狂人恍然，“那如果有，咱们帮谁？”
“帮受害者。”
那不就是帮隋炘他们？
迷路狂人隐约感觉到自家革命军是偏向隋炘等人那边的。
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就蹲一个帮忙！
人群里也有清道夫的探子，他们也在冷眼看着现场，想看看半年之后，努尔维斯的虚实……
“如果东川这边真的忍不住试探他们，动手的会是谁？官方明面上的高手太容易被追究。”
“还用问，自然得出动那些他们在这半年来拉拢的变异人高手，不是说为了延缓衰老跟返祖，这些变异人必须不断吞噬其他人的基因碎片？恐怕隋炘的基因碎片对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大补，反正情报里提及诺尔跟关上岳这些人都到了东川，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了。”
“还有，我们也要找机会看看巫淮少爷在不在上面，有没有机会救走，或者……按照上面的命令……击杀……”
他们都想知道隋炘在不在，又是否也受制于变异人的弱点，开始从自身衰弱了。
如果她不在，或者在了也不出手，那就基本证实了这个观点——她的确中招了。
此时，船上的隋炘当然也知道码头那边一群地瓜在等着看热闹，她觉得这种路数特别低级。
“不就是说我可能衰老或者返祖么？”
“人只会因为被说中真相而恼怒，我才不会生气。”
隋炘是真的心态平和，甚至还在嗑瓜子。
嵇林别樰跟丹觉得这样也挺好，当然也觉得东川那边级别太低了。
就这？
三人刚淡定着，就听到码头那边有了这样的言论。
“嵇林别樰跟丹貌似关系不错，该不会勾搭在一起去对抗季庄殊了吧？他们如果有孩子姓什么啊？”
“那当然姓巴尔曼啊。”
“未必哦。”
“难道是嵇林？”
“不不不，应该姓隋——丹不是认她当爸爸了，那嵇林别樰作为儿媳，生的孩子当然随爷爷姓啊。”
丹：“……”
隋炘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忍住忍住，他们胡说八道，咱们爷俩的事岂容外人置喙。”
嵇林别樰扶额，“你少说两句。”
隋炘：“好的，我儿媳妇说得对。”
丹：“……”
丹忍住了，毕竟意志了得，面对奇耻大辱，兴平气和低头整理袖扣。
然后他们又听到码头那边有人说。
“嵇林别樰家里最近有人成功生育了吗？”
嵇林别樰眼角微窒，也被隋炘猛然拉住手腕。
“别生气别生气，他们故意的，咱们要淡定，敌不动我不动，清风明月拂山岗，万里浮云草泥马，主打一个大气！”
丹木然瞥过隋炘，“轮到他们说你，你未必能如此。”
隋炘失笑，气定神闲道：“你们不了解我，我从小可被人说过不少，你们看我哪次生气了吗？”
那不是之前……好几次？
两人都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了，而在此时，码头那边……
“干嘛都说那俩位，那个隋炘才是重点吧，你们看，霍尔大人跟盖伊大人都来了。”
“是为她来的？”
“不晓得，应该是，这两位在三个月前都被招安了，应该是得到了基因碎片供养，一直没衰老，而且成长速度极快，听说都快冲刺前五了。”
“他们跟军部那么多强者站在一起，真可怕啊，气场真强。”
“这么一说，按照现在越来越被证实的变异人返祖衰老现象，那隋炘又是掌控了多种变形生物基因，现在搞不好长达十米，长着老鼠尾巴，蟑螂头，蜘蛛腿，蚊子翅膀，皮肤屎绿色，一激动就变成了屎黄色，她不仅能变形，还能变色呢……也许她正在咱们东川北原的仓库翻东西吃呢，不是说她最早以前就偷天玺码头的地瓜吃吗？还一口气吃掉一个仓库。”
嵇林别樰跟丹齐齐看向隋炘，表情凝重，但隋炘：“看我做什么呢？这么低级的伎俩，我还能被气着？”
“开玩笑。”
她转身就回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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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这边的羞辱还在，但某些等待的人狐疑了。
真没啥效果？
不是说越低级越有效吗？好歹给些反应吧。
“看来，那隋炘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没那么爱面子了。”
“失策了。”
“可能也是真不在。”
“也可能是在的，但毕竟拿下了努尔维斯，等于开疆之主，半年沉淀，好歹也有都主气量，哪里那么容易被激怒。”
“也对。”
东蚀平秋这边有些失望，因为他连嵇林别樰两人的反应都没等到。
不过耳边传来东蚀广也的通讯：“我早说过努尔维斯外强中干，面子功夫都稳不住，能有什么底子，那隋炘进步太快，反噬必然极大，我们有管控住了变异人流入努尔维斯，除非她吃掉努尔维斯境内所有变异人的基因碎片，不然现在早变成蟑螂精了。”
“我现在就去他们船上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脾气。”
东蚀平秋还没来得及阻止，脾气大的东蚀广也就让巡航船靠近了主舰，意思是保护使团，实则是逼停，但不等他们真正威胁到主舰。
十三艘舰船忽然一起发出了广播。
路过码头，路过所有船只，当着码头所有东川权贵跟附近商场店铺中观望的人群的面……
“钵钵鸡~钵钵鸡~钵啊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反复，反复，一直反复。
某种地域某种口音，某种慢条斯理的钵钵鸡洗脑小车车……
就这么溜达过，反复入耳。
听多了，他们就觉得自己就是那钵钵鸡，还一元一串……不值钱，酸辣口，就是人家嘴里一口一串的钵钵鸡。
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拓跋家跟两大财团的人：“？”
几个变异人榜单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远程观望的东川联邦集体高层 ：“……”